那头,墨玉心神不定,欲待回宫,偏吴氏安人高烧不退,病情更为凶险,大夫来诊过之后,嘱道:“家人宜守着,且看看晚间情况如何了。”
听得大夫之言,众人皆不敢走开,墨玉也不提要回宫之事,只守在吴氏安人床前。
她冷静下来之后,寻思着,不管皇宫这会发生何事,料着皇上不会对墨家不利的,若不然,不必遣田嬷嬷来嘱那一句话。只要不是墨家出事,自己就不必急于回宫。
眼见吴氏安人如此,各房便拘了儿子和女儿在身边,若一个不对,也好让吴氏安人见家人最后一面,偏五房的吕采蕊寻不见儿子墨昌图,不由大急,吵嚷了起来。
服侍墨昌图的小丫头终于说了实话,道是墨昌图昨晚出门去玩,嘱她不许告诉大人,若不然要卖掉她,她便不敢说。
吕采蕊问得墨昌图一晚未归,急得脸色全变了,忙喊了家中的人到处去寻,只在城内却找不到人。
晌午时分,墨玉也得知墨昌图不见了,心下“咯当”一响,脸色变了变,前世看墨昌图所写的《海外见闻录》时,作者自叙说,建光十五岁,墨家被灭族,恰他前天傍晚出门去玩,掉落在山崖下,这才避过一劫,待他被樵夫救起,回到家时,已家破人亡。
现下正是建光十五岁,而墨昌图是昨晚就不见的,若依墨昌图所说,岂非墨家明天就要被灭族?
墨玉按着自己手心,分析了一下形势,前世陵王早亡,纪飞战死,崔承元内忧外患之下病倒,墨昌图族姐才会被指控诅咒皇上,以致皇上病卧在床。但是自己出宫时,崔承元好好的,精神也不错,况凌晨时分,田嬷嬷还特意来嘱自己那句话,族姐诅咒皇上生病之事,料着不会发生罢?
墨玉定定神,让人请了吕采蕊到跟前道:“五婶,你别慌,昌图不会有事的。”
吕采蕊红着眼眶道:“一晚未归,叫人如何不担心?也是我把图哥儿拘得太紧,没承想他会偷偷溜出去。现下城内寻不着人,也不知道是否被人拐了去?他虽机灵,没出过远门,若被拐远了,再被打一打,只怕回不来。”
墨玉道:“拐子要拐,也是拐几岁大的,像图哥儿这样年纪的,什么都记得,拐子反不会下手。现下城内既然寻不着,宜让人往城外去寻。前些时,不是传闻有一家小娃儿出门玩,一整晚不见人,家人以为被拐子拐走了,谁知隔天,倒有樵夫送了娃儿回家。原来那娃儿出城玩,掉落在山崖下,娃儿力小腿短,爬不上山崖,直候了一晚,第二日才被樵夫救了。”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听闻?”吕采蕊疑惑了一下。
墨玉只好继续编道:“那娃儿,是女娃。家人怕此事传出去,不利她将来婚事,因隐瞒下了,也只得几家常走动的人知道。此事,我也是无意中听见的。”
吕采蕊一听,信以为真,点头道:“我也喊人出城,往周近山崖下寻一回好了。”
墨玉道:“认真找一找罢,没准真个跌落在山崖下了。”
待吕采蕊出去和墨金闰商议,夫妻两人带人出城去寻人时,墨玉忙喊了墨金秋进屋,悄声道:“阿爹,你且去胡家,让胡兰擎探听一下今儿朝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墨金秋惊疑道:“有什么不对么?”
墨玉道:“阿爹别问太多,且去寻胡兰擎打探了再说。”
墨金秋点点头道:“你守着你祖母,若有不对,马上派人去追我回来。”
墨玉应了,看着墨金秋出门,又喊石氏进屋道:“阿娘,你速去族长夫人家中,问问她们可有贵妃娘娘消息。”
族长夫人住的宅第离这儿也不算远,石氏度着自己一来一回,也不费什么时间,便应了,忙忙出门去了。
墨玉回转身,和几个小的堂妹守在吴氏安人身边,一时摸得吴氏安人额角似乎不再火烫,不由大喜,轻声喊道:“安人!”
吴氏安人睁开眼睛,见得墨玉,不由“喛”一声道:“玉姐儿,你来了?”
墨玉应了一声,忙让小堂妹倒了水过来,她半扶起吴氏安人,喂她喝了水,又指使另一个小堂妹去看药煎好没有,一边问吴氏安人道:“安人感觉好些了么?”
吴氏安人声音沙哑,低声道:“浑身酸痛,头也痛。”
墨玉笑道:“安人这番病势凶险,如今醒来,自有一些不适,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吴氏安人握着墨玉的手道:“你的婚事还没着落,安人不会撒手的。”
一时小堂妹端了药过来,几个人服侍吴氏安人喝了药,又服侍她解手,收拾一番,方才扶她躺下。
看着吴氏安人沉沉睡去,墨玉吁了一口气。
一会儿,墨金秋却是回来了,一进门先问了吴氏安人情况,听得烧退了,服了药睡着了,他也松口气,这才喊墨玉出屋,另到厢房中说话。
墨玉问道:“阿爹打探到什么了?”
墨金秋道:“据说皇上病了,今日并没有上早朝,余者,便没有什么了。”
“什么,皇上病了?”墨玉大吃一惊道:“我出宫时,皇上还好好的呢!”
墨金秋见墨玉不再自称小震,近几年见面,已学他们的口吻自称我了,因大感欣慰。他道:“皇上从前不是体弱多病,经常不上早朝么?现下病了有什么出奇?”
“阿爹,你不知道……”墨玉说着,却是止了话,只焦虑地踱了踱步,好巧不巧的,墨昌图失踪了,皇上又病了,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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