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段时间,因罗婆子常来跟吴氏安人递些话,胡兰蝶便和她搭上了话,一来二去的,胡兰蝶便从罗婆子嘴里淘出一些话来。
罗婆子是一个势利眼的,她固然看不大起吴氏安人等人,但胡兰蝶可是胡家闺女,和别人不同的,她免不了另眼相看,但凡胡兰蝶问些话,她倒是爽快说了。
这么一来,族长夫人家发生的事,胡兰蝶一半通过墨玉和东方并吴氏安人,另一半通过罗婆子,也就了解到一个大概。
因这天回娘家,自把打听来的事一一说与胡老翁和胡兰擎听。
胡老翁听完道:“王五郎是太后娘娘亲侄儿,待得长大,自然要封侯的,他来墨氏族长家这一趟,将来若念这点旧情,墨氏族长就得益不浅了。”
胡兰蝶道:“听说王五郎顽劣,先还闹得宋先生不快,又爱欺负玉姐儿,后来田嬷嬷出头,却又令王五郎听话了。”
胡老翁笑道:“小娃儿嘛,喜欢谁便爱欺负谁,他既然爱欺负玉姐儿,那便是喜欢和玉姐儿一道玩了。”
胡兰蝶脱口道:“王五郎走时,倒是送了玉姐儿一幅画,瞧着确然不像讨厌玉姐儿的。”
胡老翁道:“你回家去时,嘱着你婆母,让她把王五郎送给玉姐儿的画装裱了,好生收藏起来。将来的事儿说不清,没准这幅画儿能派上用场。”
胡兰蝶应了,另提及东方,满口夸奖道:“实在聪慧,只去族长家上学了一段时间,这会却认了许多字,我考过他,他一首诗只要读三遍便全部记住了。”
胡老翁道:“如此资质的娃儿,好生培养着,将来便是一个得力助手。”
胡兰擎却是朝胡兰蝶道:“三妹,现玉姐儿也到族长家上学,又和王五郎有赠画之谊,待得墨家三姐妹进宫,玉姐儿十之*也能跟去的,那时再谋划着帮妹夫一把,没准你就能当上官家夫人了。此前若有委屈,你还得忍着。”
胡兰蝶低声道:“金冬待我极好,别的事儿,且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着话,胡老娘也来了,却是问长问短,主要关心胡兰蝶还没怀上的问题。
胡兰蝶自有一备话应对,稍迟,才告辞回家。
看看渐近端午,石氏因有了身子,却是怕热,经常坐在廊下做针线,吴氏安人也有劝过她,让她不必太费神,小心伤了眼睛,石氏只一笑,并不停手。
石氏怀孕后,不敢做重活,这些活儿便落在阿绯和吴氏安人身上,她一时就有些过意不去,只好多做针线,想借此减轻自己的愧意,也叫人瞧着,她并没有闲着等吃饭,也有做活的。
墨玉见石氏辛苦,一放了学回家,便会拿扇子给石氏扇一扇,或是站在旁边帮着绕线,心下道:朕从前不能这样对母后尽孝,倒没想到如今能得机会服侍阿娘。
石氏见墨玉乖巧,自是说不出的欣慰,笑道:“还是玉姐儿会疼人。”
东方却是帮着吴氏安人做些杂活,跑腿往集市上买东西等,也博得吴氏安人满口夸奖。
吴氏安人忙碌着,晚间便常催墨玉和东方先去安歇。
躺到床上,墨玉却是和东方耳语道:“东方,朕教你心经罢!”
“什么心经?”东方问道:“你从哪儿学来的?”
墨玉胡侃道:“是梦中一个老仙翁教我,嘱了只能教你一个,不能教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墨玉在大人跟前,不敢说太长的句子,但对着东方,却是毫无顾忌。
东主对于墨玉“能说会道”的事,也习以为常,并不觉有异。
当下墨玉便把口诀授给东方,说道:“先背熟了再说。”
这心经也简单,只须睡觉时调整好呼吸,让呼吸绵长些,学得几年,便能耳聪目明,身手较常人敏捷,彼时再学别的物事,却是事半功倍。
东方记忆力本就好,十天下来,也就记熟了心经口诀,此后夜里,便和墨玉一道,按照口诀要求,调整好呼吸再入睡。
因着墨玉和东方乖巧聪慧,学业进步又快,墨家诸人自然高兴,隐约便寄了希望在他们身上。
转眼到了八月,田嬷嬷见墨玉和东方课业长进极快,略略讶异,过后和族长夫人道:“几位姐儿若有造化进宫,身边自然要有伶俐人跟着,我看玉姐儿和东方不错。”
族长夫人道:“正是这样,才让他们过来上课的。”
田嬷嬷会意一笑道:“夫人想得周全。说句实话,宫中那地方,若是常人进去,也易丢性命。伶俐人进去,那又不同。只一个,东方这般俊秀,想让他跟进宫,也只能委屈他做个小公公了。”
族长夫人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当下道:“他长这样,当个公公也会是得宠的公公,只到底有些可惜。”
两人说着话,门外却有脚步声,接着是罗婆子的声音道:“夫人,门外来了一位公公和两位侍卫大人。”
族长夫人吓一跳,忙让人去通知族长,自己且和田嬷嬷迎出去。
到得门外,田嬷嬷一瞧,来的公公却是跟在皇帝崔承元身边的一个大太监,另两位侍卫,瞧着眼熟,也是见过的。
常公公见着田嬷嬷出来,便道:“田嬷嬷在便发,省得咱家待会多费口舌。”
田嬷嬷忙上前相见,问道:“公公此来何事?”
常公公道:“来宣手谕的。”
很快的,族长也迎出来,众人把常公公并侍卫迎进厅中,献上茶,寒喧毕,这才进正题。
常公公道:“却是王五郎回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