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原来许大人是探花郎吗?”
他这反应仿佛告诉众人他来蜀国之前是全然对蜀国朝堂一无所知的,否则会不知道许青珂这个一年内锋芒凸起的人物?
霍允彻淡淡看了北琛一眼,要么是真单纯,要么就是装得一把好天真。
“天真”的世子爷都问了,自然有人回答的,皇后雍容典雅,说:“世子恐怕不知,许大人可是我们蜀国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
北琛还是很天真,问:“那你们蜀国的状元郎呢?”
额……这话莫名有些让人尴尬。
可以说那位状元郎已经立坟吃土了么?
许青珂却知道言士郎的弟弟可还未死,不就被姜信捞出去了么。
这个北琛这么“天真”,怕是真的跟姜信是一路人。
姜信必然是晋国权贵,否则使唤不动那么多的强大死士,且埋伏蜀国这么久都不担心晋国的根基坍塌,必然是有帮手的。
许青珂转瞬就走了几段思绪,再看向北琛,回:“状元郎因意外夭折了。论人才,于国家建设有益且民心所向的朝廷栋梁才是人才,于我这样的,大概只能是各司其职的基石而已。”
北琛正要顺着套路夸对方谦虚,却听蜀国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开口,似乎还含着酒意。
“许大人若是基石,恐怕也是一块挑了一个好位置而且雕砌得十分美丽的玉石。”
景霄这话俨然隐隐锋芒,像是要拉开跟许青珂的厮杀序幕。
许青珂:“多谢景侯夸赞,景侯也是一块精奇古朴的奇石。”
你夸我好看啊,那你不比我好看,我也只能夸你精奇古朴了……
这是礼仪不是吗?
景霄听清晰了这句话,无比清晰。
古朴是说他年纪大。
精奇是说他有点毛病?
真是相当漂亮的言辞反击啊……
景霄眯起眼,不语,其他人听着想笑,却不敢笑。
可蜀王先压不住嘴角,笑了。
“哈哈,景侯,你看吧,寡人的许爱卿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她也素来擅言辞辩论,你行伍人,可别于她斗嘴。”
景霄转了下杯子,语气慢吞吞的,“君上放心,微臣恐怕是再也不敢了。”
皇后见气氛有些冷凝,便是打圆场,“看下面儿郎们,可比往届厉害多了。”
的确是,下面很是热闹,蜀王带头起身到场边观看,而不是坐在席位中,其他人自然也只能起身跟着。
此时就不必讲究什么站位了,许青珂步子慢吞吞的,落在了后面,也就到了偏边,下面场中已经是第八场了,多是军中将领或者权贵子弟。
都只能算是二三线流人物,但因为蜀王来观战,一线流的人该是下场了,比如太子看了霍允彻一眼,笑了:“三弟,可愿跟兄长我比一比?”
霍允彻眼里闪了下,畅然答应,太子三皇子都上场,其余最顶级的权贵子弟自然不敢托大,比如景修等人都得上场,也包括许念胥。
骏马一匹匹位于起跑线上,景霄是军侯,在这里权柄最重,自然有权当裁判,便是骑在马上,懒散中忽说:“世子找上我们的许探花可是要邀请她一同参加这骑术比斗?”
在景霄如鹰眼一样朝北琛跟许青珂发话的之前,也在北琛凑到低调在一旁的许青珂身边之前。
许青珂是站在栏杆边沿看着场内的,其实是对上了对面秦笙的目光。
其实有些可惜,从小两小无猜的人,此时却只能隔着那样远的距离相望。
她们的身份注定彼此不能相交,许青珂的过去跟她的现在也注定让她们不能相熟于人前。
于是这一望,许青珂略颔首。
仅此而已。
秦笙笑了下,也只是这样而已。
却没想到那北琛带着护卫凑到了许青珂边上,秦笙单手托着下巴,稍稍阖了眼。
这北琛世子是个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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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的路数就是——许大人您喜欢看什么书呀,喜欢吃什么呀,喜欢打猎踏青画画吗?如果你画画最喜欢画什么呀~~
问题很多,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一次比一次笑眯眯。
护卫们拦着外围,其余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许青珂就一个回答:“世子爷可以去问姜信。”
北琛表情尴尬了下,在转瞬中在装与不装两个选择来回一趟,最后果断不愿在聪明人面前装傻,于是更加笑眯眯说:“那个醋坛子也不愿意说……许大人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你跟他的事儿吧。”
“并不”
“其实我是调查出来的,那家伙一贯做事完美得很,却三番两次不肯回国,我查了查,才知道他缠上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许青珂没回应,他就已经继续说:“原来我还想嘲笑他本国那边多绝世美人任他挑选,他怎的就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呢……”
许青珂偏过头,看着场内,耳边听到某个世子爷笑得跟母鸡似的,“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好看……”
许青珂想,要么这个北琛是真傻,要么就是装傻装习惯了就真变傻了。
习惯真是可怕。
此时也刚好被景霄看到——某个身份贵重将来疑似要继承晋国大统的超级世子爷对着他们蜀国美貌一等一的探花郎君笑得跟母鸡似的,而探花郎君用那种看待痴傻儿童般眼神儿看着他……
还挺宽容的样子。
于是他开口了。
北琛正开心呢,忽被景霄点了名,笑容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