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轰隆隆的电机,让她这唆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抬头看一眼宋爸爸,见他没说什么才大口吃了起来,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宋妈妈一脸心疼,“啧,饿坏了吧,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宋子衿一脸黑线,妈,你能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她吃完最后一口面将筷子摊在碗上,满足的喟叹一声,“啊,吃饱了。”
宋爸爸轻笑,带起脸上的皱纹都格外欣喜,语气也满是揶揄,“你这在学校待着都这么没规矩了啊。”
宋子衿用纸巾擦干净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先前时候吃面唆出声的事了,“我这不是刚回家,饿着了吗?我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就好,可不能让外人觉得你没有家教。”宋爸爸点点头,对她这样表现十分满意,“什么时候开学啊?”
“正月十八报到,可算能在家过元宵节了。”高中三年学校都在他们这届改革,假期一缩水就是好多,今年倒是多了不少待在家里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队长倒是会给她找事做,腊月二十八突然通知她下载语音app给她安排了一场模辩,还是1v1,她哭笑不得也不好意思推脱。自己当初没有去面试,队长还特地询问是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倒也不介意,竟然偷偷的给她重新安排了一场面试,就这样让她入了队。她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才能,于是乎面对这样的优遇也觉得惶恐,总想着做些什么也算是报答这些个学长学姐对自己的照顾。
除夕夜随着爸爸妈妈一起去拜了菩萨,磕完头她突然就笑了起来。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整个家里都是压抑的,爸妈磕头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的都是保佑她能考上大学,保佑她好好吃饭。
而如今,她抬头看着夜空中已然开始此起彼伏绽放的烟花心情比之旧时好上不少。妈妈虔诚的跪在菩萨像前收起酒杯,爸爸扒拉这纸堆讲最后一点贡纸烧完。她看着那笑的慈祥的菩萨心头一动,妈妈招呼她过来再磕一次头。
她郑重的跪在有些破旧的蒲团上,看着菩萨像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一个从小到大未曾变迭的愿望。
走出大殿的时候硕大的烟花在她头顶绽放,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
洛镇的人们总是极信这些的,每每到月半和除夕总有人过来,有许愿的有还愿的,这里的香火极为旺盛。她还记得暑假发榜的时候爸爸就兴冲冲的去打了个碑带着她一同过来还愿。
对于鬼神之事她自是不相信的,但她知道这些于人们不过是一种精神寄托,在人们感觉到无助的时候聊以慰藉。
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了,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春晚还未看完就有了困意。
记得早些时候她总是固执的不肯睡觉,精力旺盛到除夕一夜不睡大年初一还能出去玩一天。想来是那些时日压抑的太甚所以才借着过年的由头好好放肆着,而今年,上了大学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先前热衷的胡闹也少了热切。
大抵这就是长大吧。
凌晨十二点多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更加大了,她听见爸爸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他掀开自己那边的窗帘过来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她,替她掖好被角后拉上窗帘开门下了楼。
宋子衿暗暗发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还要装睡,这似乎还是早些时候闷声熬夜看小说时用的套路。她抱着被子吃吃的笑起来,对着空气道,“新年快乐”。像是完成了一场郑重的仪式一样,安心的睡了过去。
模辩迫在眉睫,而她的稿子还没有弄好,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助于队友曾永文。他们不是很熟,也只有先前打过一场对手局,这下贸贸然求助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好在曾永文是出了名的暖男一向是有求必应。两人协商好之后,她弄到凌晨一点多才将自己的稿子发了过去。
第二天睡到十一点多,一摸手机才发现曾永文两点多就将改好的稿子发了过来。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麻烦别人不说还耽误了他的休息时间,这样一来再熟悉的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两人除了辩论赛都没有正式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宋子衿尴尬之余还是礼貌的表达了谢意,她一向如此,对着不熟悉的人礼数周全。
晚上的模辩照样举行,队长还在群里发了消息这下连大四学长都过来听了,宋子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对手是政治学院的小姑娘,普通话说的不好,读稿子的时候还会蹦出几句方言,宋子衿一下就放松了,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但至少,读稿子还是没问题的。
☆、宋子衿?
对方虽然普通话不标准但是反驳的时候还是挺到位的。抓得住漏洞逻辑也很好,反驳的时候也没有慌乱条理很清晰。对辩的时候,由宋子衿率先发问,想着这友谊赛对方又是个小姑娘,她自己准备的又不是有多充分,于是抛出的问题也只是个小伏笔听起来不痛不痒的,小姑娘一下子连语气都激动了起来,显然事先准备过这个问题,对答如流后就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宋子衿听罢轻轻笑了一声,语速慢慢道,“对方辩友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非常好。”然后慢慢的语速快了起来,隔着网络都能感受到她底气十足又有理有据的反驳和提问。
一场比赛下来,她直觉得自己脑仁子疼,所有辩位都要自己来,实在是太累了。不过倒是有了不少收获,辩论有意思的地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