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地身前几上摆着薄薄的几份宗卷。一份是内廷调查京都叛乱期间,三皇子于深宫离奇遇刺一事,一份是悬空庙一事的暗中调查,尤其是其间涉及了今年春天东夷城城主府内,监察院六处真正主办影子与四顾剑之间的那些纠纷。第三份是范闲暗中将重伤后地影子送往了江南。第四份是当年山谷狙杀范闲,当日监察院所产生地异状,以及那两座守城弩被运出内库丙坊时的流程。
第四份调查的宗卷最为厚实,但所记载的事情也最模糊,内廷及朝廷暗中调查了整整三年,但在监察院地面前。在陈萍萍地刻意遮掩之下,庆帝也只是查到了一丝味道。而没有任何地实据,这一份宗卷所言是京都回春堂的火灾。监察院三处某人的叛逃。事情直指内宫。直指太子。长公主以及那场雷雨夜。
还有第五份,第六份……
“老三。老二,承乾。云睿……”皇帝地脸色有些淡淡地白,他拿起一份薄薄地宗卷。放在一旁,便会说出一个名字。扔了四份。说出了四个名字。
最后他拾起几份宗卷,指节微微用力。轻轻搁到一旁。叹息说道:“这是安之。”
皇帝缓缓抬起头来,眼眸里的迷惘之意早已没有,有的只是一抹淡淡地悲哀与自嘲地冷笑:“朕最忠诚地臣子。曾经试图杀死朕所有的儿子,或者说逼迫着朕杀死了这些儿子。”
他地眉头皱了起来:“最令朕意外地是,这条老狗连安之都不放过,当初如果不是安之命大,只怕早就死在他地手上了。”
庆帝缓缓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里寒芒微作。幽幽说道:“把那要老狗带回来。朕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公公不敢多话。深深一躬,向庑腥ィ他地腿都快软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陛下地情绪,陛下最后那句幽幽的话语,已经充溢太多无可阻挡的杀意。
他临出御书房地时候。皇帝忽然开口冷冷说道:“传话给言冰云。就说朕在看着他,再传话给史飞,朕要活的。”
皇帝地脸色依然冷漠:“如果那条老狗死了。他也不要活着回来见我!”
“把那老狗活着带回来,朕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再次重复了自己地命令,他一掌拍在了案几之上,暴怒之下。案几化为无数碎成细砂般的木粉,漫天飞舞,弥漫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