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季风并不比安勋晚发现多少,本就是武痴,怎能不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一来,他本就寡言,二来,情况未明,他也是静观其变,自然,也是因为他隐隐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感觉,或者说,武者的直觉,叫他不必惊慌,告诉他那几人并非奸恶。
总之,结果就是,三位岛主内力流失不止,正如眼前所见的模样。
至于蔡钱?
你说,这愣头真是个愣头,都失了大半内力,竟还敢正面去攻击雁西,要争那口顺不来的气,或许他该庆幸,雁西只是嫌他太吵。
“几位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是哪里了吧?”都下了岸,一切已成定局,总该叫他们死个明白吧。
“惊鸿岛,沙雁西”留下这几个字,雁西便离开,头也不回。
雁西远去,蔡钱的骂骂咧咧竟突然有了声,大嗓门有些刺耳,莫离有些无奈。
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都是甩手掌柜!
你说叶戈?
那位一下船就走了好吗!眼神都没停留片刻,对于季风的目光自然也是恍若未见,自然,想来便是见了,他也是不会理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做了什么?把我们骗到这狗屁惊鸿岛又有什么目的?”蔡钱骂了半晌,无人理,终于恢复理智,连串的发问,莫离淡笑。
“别急,几位不过是中了零噬,内力暂失,我们也没旁的目的,不过是想请几位做几日客罢了,我惊鸿岛定会好生招待各位,就请几位好生休养几日吧。”
莫离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便走,身后,三人也识相地跟着,后面还有些手下看着,也不怕他们跑了。
莫离一路还是当初那温文尔雅好好先生的样,对他们的问题,也都答得言真意切,不过,到最后,他们也还是云里雾里就是了。
不一会,三位岛主便被带到了千秋苑,各自一房,名为休养,实为囚禁,而他们,也还是不知,惊鸿岛意欲为何。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他们知道了是何处出了纰漏,何处让他们钻了空子。
不怪他们戒备一路也无用,那零噬,竟是下在了那风暴迷雾里,只能叹一句,当真是借助天威,防不胜防,无可奈何啊!
实际,他们还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那零噬是下在那风暴迷雾里,可那风暴那迷雾,不过是几道阵法所起,这其中的玄机,又如何能与外人道。
再说雁西,离开了海岸他去了何地?
竹屋前,人影挺立,月色朦胧。
白衣换了黑袍,融于夜,沉于墨,几许凄寂,几许空茫。
“师父,我回来了,把安勋带来了。”轻语微澜却清晰,情绪淡淡却复杂,却似乎带着些许怅惘,和期盼。
是期盼屋里的人,能给他一点回应吧。
目光久久的,看着那竹屋,看着那珠光莹莹,久久的,还是听不见回答。
寂静,还是寂静,空气都那么沉默,仿佛述说着悲凉。
“谁!”
风过,突然人动,目光如炬,盯着老槐树。
花丛里,槐树下,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忽闪忽闪的大眼,两分心虚,不是阮阮,又会是谁?
“这么晚,你在这里干什么?”雁西见是她,收敛了煞气,微皱着眉头,带着质问的语气。
阮阮讪讪,爬起来拍拍屁股,从槐树后走了出来,摸摸鼻头答道,“月昙开了,我来收。”
雁西一听也是懂了,是了,该到月昙花开的时候了,往她站那处一看,果然有几个白玉匣子,自己来这竟是没留意到。
阮阮有些忐忑,也不知怎的,看见他来,竟下意识的便躲了起来,无端听了次墙角,也不知雁西是不是恼了。
说来,这还是他们坦诚后第一次相见,竟就是如此尴尬的境地,看雁西不发一语,阮阮更是心虚紧张。
紧张之余又不免胡思乱想,原来,竹屋里的人,是他师父呀……
她的眼神雁西看在眼里,她的心思雁西
也大约知晓,有些好笑,倒想看看,她又要如何。
半晌,终于等到了阮阮开口,“雁西…”毕竟这称呼还不习惯,看着雁西的眼神,阮阮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雁西哥哥”
“嗯”
幸好幸好,虽然只是一个字,但雁西还是回她了。
“你……”
“嗯?”
欲言又止半天,阮阮只憋出了一句“没事没事。”
其实,阮阮想问的是,“你没事吧?”
雁西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一点点垂下,耳朵一点点变红……
“阮阮”
“啊?”阮阮一抬头,就撞进了雁西深邃的眼眸。
“过来”
阮阮有些吃了一惊,摸不着头脑,但看雁西眼里并无玩笑,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慢极。
在离雁西十步的地方停下。
“再过来点”
虽是不解,但还是照做,只有五步了。
“再近些”
三步。
雁西也不说了,但眼里分明写着继续。
阮阮试探着又迈了一步,很好。
可是,雁西是还要再近的意思吗?已经不能再近了呀。
看一眼雁西的眼睛,试探着,阮阮又迈出去半步,心跳如鼓,快跳到嗓子眼一样。
阮阮刚一站稳,要抬眼看雁西,眼前便是一黑。
她,被拥到了一个陌生的怀里,有些熟悉。
大手在她头上轻轻抚摸,一只箍在她腰间,四周皆被温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