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
“礼又被退了?”王灵听到这个答案不禁皱起眉头。
“是啊。奴婢连殿门都没进,直接让江都翁主给挡回来了。”阿静回答道。
“昭阳殿,这殿里的,到底是什么人?”王灵皱眉自语道。后宫之中,是没有秘密可言的,那一日在花园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昭阳殿那位竟然根本不曾给身为皇后的卫子夫行礼,而皇帝也认可的这一点。
再加上,殿中有江都翁主贴身伺候又有馆陶公主府中人常来常往,太后似也有庇护之意。这一切举动,让所有人明白,这一次进来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民女,其身份尊贵怕是更在卫子夫之上。至少,执掌凤印六年余的卫子夫就从不曾让老太后明确表示过什么赞许之意。以大汉的惯例,其实太后若还在的话,后宫第一人应是太后。只是由于王太后当年不愿和阿娇皇后争权,后来也懒得再理会宫中琐事,才由卫皇后统领后宫的。
“这样不成。”王灵咬牙道,“大事在即,本宫必须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才好走下一步。”想到这里,她立刻起身道,“你方才说,昭阳殿的借口是她们要去拜见太后是吧?那我们也去拜见太后,便去这长乐宫里撞她一撞。”
她一声令下,左右的小宫女们便开始帮她着装。一番打扮后,王灵神清气爽地往长乐宫赶去。
长乐宫-临华殿
王娡满脸微笑地看着下面的平阳公主刘婧、隆虑公主刘婳、修成君金俗、金俗的女儿金娥以及淮南翁主刘陵。在刘陵的刻意调节下,整个大殿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王娡一面笑,一面低头对身边的孙女儿金娥说道,“这位陵翁主啊,可是最风趣的。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一张嘴就是最能讨人喜欢的。你入宫得晚,到今儿菜见识到。”
“是孙儿没福气,今日见了,才知道陵翁主这是名不虚传呢。”金娥乖巧地应道。
“太后真是太过奖了。刘陵也就是性子野,爱到处瞎跑,看了些有的没有的,回来学嘴的。”刘陵顽皮地吐了吐舌。说也奇怪,她的年纪明明不小,但是这个动作下来却不让人感到厌烦,反而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少女稚气,竟比真正处于年少的金娥更具魅力。
“你看看,”王娡笑着摇头道,“娥儿,你可得跟陵翁主好好学学。像她那样会说话,将来才能公婆面前说得上话哦。”
金娥面上一红,不依道:“外婆,你说什么啊。”
金娥和淮南王太子刘迁的婚事,早在王娡的催促下,提上了议事日程。今日这场召见便是要将金娥介绍与刘陵认识,探一探她的口风。
“太后真是的。就我们娥儿这相貌,这人品,到哪不讨人喜欢啊。还用学我么,你这不是寒碜我这至今待嫁的姑娘家么。”刘陵故作不满地斜了王娡一眼,嘟囔道。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场轰然大笑。正笑着,外间有人来报,说是昭阳殿的陈娘娘并江都翁主刘徽臣到了。
“宣她们进来吧。”王娡说道。
陈娇与刘徽臣的身影袅袅出现在殿中,陈娇看着这满室美女聚集,不解地看向王娡,不明白她为何在这时候召自己过来。王娡轻咳了一声,说道:“阿娇,其他人我想你也都认识,哀家就不多做介绍了。”她指了指金俗,说道,“这是修成君,你们还没见过吧。”
陈娇早知道这位太后爱女的身世,冲着她点了点头,便在宦官的指引下,到一侧落座。王娡见人都到齐了,便将话题转向了主题。她对刘陵说道:“陵翁主,哀家听说令弟至今都没有结纳正妃,可是真的?”
“小弟不孝,至今没能婚配。”刘陵目光扫到金娥身上,发现她面带羞涩,忽然明了了太后的用意。
“淮南国,如今可是我大汉第一藩。迁太子身为继承人,迟迟未婚可不成。”王娡摇了摇头,说道,“我老太婆看,这样下去可不行。”
刘陵立刻接口道:“是啊。我平素也是如此说。可淮南地处偏远,人才有限……”
“那便到长安来寻一个嘛。哀家给彻儿说一说,让迁太子入京一趟便是。”王娡一挥手说道。
刘陵自然不可能反对,她掩袖笑道:“只怕他来了后,看着这儿的美女,傻了眼睛。”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向金娥,含义明显。
王娡乐呵呵地拍着外孙女的手,对刘陵说道:“知道你鬼精灵。这事,你可得给哀家办妥了,知道吗?”
“太后放心,陵儿定然不负太后所望。”刘陵起身,袅袅行了一礼。
解决完此事,王娡又转向陈娇,问道:“阿娇,你与这一众姐妹也是许久不见了。今日恰好她们都入了宫,哀家唤你来,与她们叙叙旧。”陈娇低眉应是。王娡又嘱咐了几句,便让阿娇与平阳公主等人一起出去走走。
才离了殿门,刘陵便走到她身旁,声音半带咽呜,轻轻说道:“阿娇姐姐,你受苦了。”
陈娇回之一笑,然后说道:“陵翁主有心了。”
“当初,陵儿远在淮南没能为姐姐尽一份力。如今,陵儿真是无颜见姐姐。”刘陵说着,脸上还落下了几滴清泪,煞是楚楚可怜。
陈娇听到她这份说辞不觉愣了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刘陵和阿娇的感情的确算得上好,加上她嘴甜如蜜,从前的阿娇也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单纯的小妹妹来疼爱。可是,对如今的她来说,淮南刘陵会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吗?以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