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感觉很郁闷,但又无可奈何:是啊,你凭什么要求一个专业医生向你详细解释他的治疗方案?
你懂吗?
又或者,你是什么身份呢!
夏明朗的待遇极好,小护士两小时换一班,24小时有人值守。最好的医疗,最好的护理再加上最强健的体魄,夏明朗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各项指标都在往正常值里飞奔。
陆臻每日呆坐床头,不是睡觉就是偷瞄,看着她们每隔十几分钟就从那堆看起来十分精密的仪器上抄下一批数字,便很想装出一张流氓脸来讨好说:这位妹妹,我想是什么地方见过的,你且歇歇去,这活儿我来做吧!
陆臻发现这事儿很神奇,当他不带目的与姑娘们相处时,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她们的青睐,而假如心里存下什么心思,那怕是做假的,也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尴尬得连句整话都不说全。
这算是天生没有当流氓的基因吗?
陆臻再一次望向天花板,自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老潘神情严肃地端着白瓷盘过来。
“呃?需要您亲自打针吗?”陆臻笑道。
“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到了。”老潘夹了酒精棉球擦拭陆臻的手臂。
陆臻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但是困意袭来,温温柔柔地把他拽进了黑甜乡。陆臻本以为所谓的老潘会给他一针,他也得睡着上飞机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到潘医生居然当真是这样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当陆臻醒过来时,发现正对视野的是一个圆弧形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睛试图翻身坐起,好看看这间诡异地新病房,随便找一下夏明朗,然而从肩一直到腰部传来巨大的阻力,陆臻低头一看,薄薄的毛毯上凸显出束缚带的轮廓边缘。陆臻心底一惊,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醒了?”
谁?声音有点熟。
“嘿,哥们儿,别装睡,醒了就起来聊聊。”
“海默?”陆臻猛然睁开眼睛,正上方的视野里悬着一颗巨大的头颅,海默的长发被一根根像筒子一样的东西卷起固定在头顶,看起来就像是周星驰电影里的包租婆。
“醒得挺快啊!”海默看了看表,低头解开单架床上的医用束缚皮带。
陆臻四下一张望,很快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被绑在病床上,这间圆柱形的诡异病房显然是一架小型医用急救飞机。夏明朗的病床就在他旁边,舱室里挤满了医疗仪器,满满当当的几乎装到了天花板。
“能起来吗?收了收了,挤死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海默嫌弃地踹着床脚。
陆臻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移下来,一个小个子的棕发男人走过来熟练地收好了病床。机内空间终于宽畅了些,三个人团团围坐,陆臻眼明手快地给自己挑了一个可以看到夏明朗的角度。海默拿出一面镜子来塞到陆臻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臂调整好位置角度,继续卷弄自己的头发。
陆臻叹气:“我是伤员啊!”
“你这只手断了?”海默惊讶。
“没。”陆臻继续叹气。
海默把视线投向了镜子,以一种极为不屑的表情暗示陆臻,你特么也太娇气了。
“这是什么?”陆臻呆呆地指着海默的头发。
“卷发棒啊!”海默露出看白痴的眼神。
“不,我是说,你是要干吗?”
“卷头发啊!”
陆臻闭上嘴,感觉他如果再问一句“你卷头发干吗?”,这丫头大概会直接把自己归为智商70那一档。陆臻驱使还未醒透的大脑紧急运转了一下,挑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问题抛出来:“打扮这么漂亮,这是要去会情郎吗?”
“什么情郎……”海默飞快的瞥了陆臻一眼,麦色的脸颊上浮出两朵红云:“我老公,好不好!”
陆臻吓得手上一抖,险些砸了镜子。
“喂!”海默很不满地托住陆臻的手腕。
“你……真的,有老公?”
“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想泡你。”海默理所当然地答道,尽管这两句话之间没有半点因果关系。
陆臻在心中暗暗敬佩,不知道什么样的硬汉居然可以啃下这样的女人,端得是好牙口。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陆臻看到棕发医生站起身,悄悄凑到海默耳边问道。
“巴哈马群岛。”海默大声说道。
“哪儿?”
“古巴旁边那个,巴哈马群岛。”
“这么远?”陆臻吃了一惊。
海默十分之期待地看着表:“快到了,我们已经快飞过大西洋了!”
“又是你们家的生意?”陆臻怀疑地。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