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不了的,黄队长,都是兄弟,就算不在一个营盘里呆着了,也都是兄弟。”陆臻极为认真地说道。
“呵……”黄原平像是有些意外,转瞬间也笑了:“对,你说得对头。”
难得来了贵客,午饭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一番,搞了几个菜,一个汤,桌上一大盆南瓜饭,黄澄澄的,看着特别鲜亮。黄原平大为嫉妒:“你们这儿,看你这待遇!!”
“给你吃二十天,我看你还羡慕不?”夏明朗苦着脸。
“老张搞的吧?”乔明路到底是在喀苏呆久了的,上手给自己盛上一大碗。
“是啊,全是张医生领着人种的。雨季刚开始就看着他四处撒籽,种了一大堆豆子和南瓜。”陆臻毕竟是上海人,甜食吃多了也不觉得腻味,从乔明路手里接过勺子拨了拨,把大半南瓜盛到自己碗里,好给夏明朗多留点米饭。
“在这破地方呆着啥都不能干,又不敢往外跑,除了站岗放哨就净赶着捣腾吃的。我跟你们说,这帮人连南瓜藤都吃。”夏明朗是肉食动物,看什么叶菜都像草,觉着应该拿去喂猪,更别说这号本来就喂猪的东西。
“我们老家就吃这个!”柳三变急了:“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这玩意儿是真的能吃,就我们那儿,卖三块多钱一斤呢!”
夏明朗露出嫌恶的表情。
“三哥,咱甭理他,下次咱们再包饺子也别给他吃。对了,黄队,你们这次过来呆几天?”
“我把人送过来,明天就得回去。怎么你们还包饺子?”黄原平眼睛都亮了:“太他妈贤惠了!我就痛悔当年啊,一个陈默一个你,我就上赶着哪怕跟老三干一架,我也得把人要过来。”
“你就扯吧你!”夏明朗一脸不屑:“说得好像你能干得过我似的。”
“小伙子们都不容易啊!这么艰难的环境,还能苦中作乐……”乔明路有些感叹:“都辛苦了。”
这桌边欢腾的气氛陡然静了静。
28.
“小伙子们都不容易啊!这么艰难的环境,还能苦中作乐……”乔明路有些感叹:“都辛苦了。”
这桌边欢腾的气氛陡然静了静。
“这有啥,咱什么日子没熬过,久了就习惯了。”夏明朗挟起一大块南瓜填进嘴里,嚼得两只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
“还缺什么吗?”
夏明朗眨了眨眼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字一顿地说道:“粮食。”
“呃……”乔明路讶然。
“本来你不问我暂时就不说了,我看这路也运不进来。你问了我就给你交个底,我们现在手头的粮还够撑半个月。”
“怎么会?当时他们走的时候,可把给养全留下了。”
“难民太多了,说是不供应吃的,可我们也不敢看他们饿死。幸亏老张有经验,还种了点,要不然这会儿就断粮了。”
“那断了怎么办?”乔明路急了。
“我就是想让它断一下,赶点人走。最多一个月,雨季就过去了,这人也该散了。我们还有点高蛋白口粮,那玩意儿一般人咽不下去,喂猪都不吃,但是能撑日子。实在不行还能打猎,现在河里有水,打猎也方便,还有猴面包树。”
乔明路叹气:“可是等到雨季过去,你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怎么说?”
“那会儿路好走了,植被也茂密,就是打仗的时候了。”
夏明朗沉默了一会儿,神色静得像一潭水,半晌,他笑了笑:“那就没辙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说话间一块碎砖从窗口穿进来,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餐桌。幸亏能在这张桌上吃饭的大都身手敏捷,一个个闪得超快,未了是陈默用饭盆抄住了那块暗器。
“怎么回事?”乔明路被陆臻扯得踉踉跄跄的。
就听着两边屋子传来唏哩哗啦的声响,随着一声声叫骂,又有两块碎砖乱石头飞进来,这次大家都有了准备,夏明朗直接用手接住了。
“塞林木!”黄原平登时怒了,正要窗边走,被夏明朗一把拉到了身后。
“小事儿。”夏明朗淡定的。
乔明路是听得懂非洲土语的人,零星听了几句也就明白了,眉头深锁:“他们一直这么闹吗?”
“还行吧,一个月来个一两次什么的,都是帮小孩子。”夏明朗贴在窗边往下看,米加尼已经带了人去驱赶。
南珈的雨总是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刚刚还下得好像天河倒流,转眼间就晴得透了,太阳没遮没挡的扑向地面,天空蓝得透明,挂着半道虹光。
楼下的红土地上站着几个十来岁的少年,一个个神情激动,义愤填膺。
“你就不应该让他们进来。”黄原平站在窗子另一边。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老兄,你得给他们机会发泄,我要是24小时都不让任何人进,早闹起来了。”夏明朗向陆臻点了点头,陆臻把乔明路拉到离窗最远的角落里,匆匆跑了出去。
然而这次跑过来闹事儿的小朋友似乎分外剽悍,一语不合,拳头就冲着米加尼脸上呼过去。米加尼打小也是有身份的人,哪里遭过这份罪,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
本地人用来拉架倒秧子是合用,可真要是打起来,反而会激化矛盾,夏明朗连忙开了对讲机呼叫海默。
“嘿,小帅哥们可是要见你啊!”海默自然是气定神闲的。
“把他们带走!”夏明朗再重复一次。
“凭什么啊!?”
“要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