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之事,她问了他倒也能说上一些,只是……
若是她只当这些事是茶余饭后谈资,这也无碍,可若是因为旁的,他不得不替她考虑清楚了,才能将自己所知的宫中之事告诉她,以免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害了她的人可就是他了。
侯昊炎这样一问,叶晗月目光之间明显生了几分异常,但她微弯着眼角,反应极快的将心里的触动掩饰了过去。
讪笑两声,她语气之中暗藏着一丝急色,回道:“哪里有什么旁的缘故,左不过就是日日静等黄昏日落、晨起日出,听多了那些普通人的杂事,也就生了些想听听有权有势之人的趣事罢了,你若还像上次那样敷衍于我,那我也就不问了。”
话音一落,她带着笑就朝着窗侧转过了半边身子。
叶晗月此时目光已经脱离侯昊炎打量的视线,故而她眸中的掩饰即刻分崩离析,化作了一丝丝愁绪。
她实在是有些等不急了,这几日因为皇甫弘宣的耽搁,她都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去破庙找小乞丐,询问三王府以及京城的动向了。
为了不让皇甫修安排保护她的人盯上小乞丐,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借着同侯昊炎相约之时,向他打听宫中和朝堂中的事。
可侯昊炎的反应,却让她猛然反应过来,有些事即便是心急,也不能露出半点急色来才是。
“没有旁的缘故就好,那皇宫看起来一派维和之像,实则近期早已经是风起云涌。”
侯昊炎盯着叶晗月半侧着的小脸看了片刻,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叶晗月听到这句,当即将身子又侧了回去。
“风起云涌?这话作何解释?”
她拧着眉头,神色认真的反问了一句。她是知道侯昊炎这句莫名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的,可是她并不想就止于这一句,就打断了侯昊炎向她阐述的宫廷情况机会。
“你也知道,现今当今陛下病情严重,兴许过不了多久,这江山也就如同落入街边肥肉,势必会掀起一群相争相夺的局面。”
侯昊炎说到此处,忽而倾身,将半个身体朝着叶晗月倾了过去。
叶晗月下意识的朝一侧挪了挪,可是侯昊炎的突然倾身,并不是为了她而去,而是抬手将车窗上的布帘掀起了一角。
叶晗月看着布帘上放置的手,一时也吃不准侯昊炎要做什么,只好半支着身子,轻倚在车壁上。
侯昊炎对着窗外的车道看了一小会儿,这才收回手,朝后坐了回去。
坐直身子之时,眼角余光便将叶晗月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
他神情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了他方才握在手中的那块窗帘,眼神之中的神情忽然闪过一抹哭笑不得。
他只不过就是想看看马车行驶到何处了,她倒是多了心。
叹一口气,他也没将这件无意之中捕捉到的事说出来,只接着之前说的风起云涌之事,继续闲聊了几句。
叶晗月听的倒也认真,一时也就忘了方才侯昊炎突然靠近时,她所做出的尴尬之事。
两人闲聊了一路,时间打发的也格外快了一些,转眼,马车就停在了街道中心的外围。
“人有些多,你看我们是直接寻个楼层高一些的茶楼先坐下,还是直接入了这人群,随波逐流?”
侯昊炎看着街道之上颇有些拥挤的人流,回身吩咐车夫先将马车赶到了别处等候,然后便问起了叶晗月的意思。
叶晗月下了马车,就将出门之时带上的面纱重新带在了脸上。
她探头朝着人流看了两眼,眉头微蹙了半刻随后才回了话。
“你看这人流多的,此刻我们就算去寻那楼层高的酒楼,怕也是寻不到一个好的位置,既然来了这一趟,索性随着这人流,随处看看吧,反正你我都不是那种身材魁梧标榜之人,左不过就是会被挤出一身汗罢了。”
隔着白色面纱的精致小脸,朦胧之间倒也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侯昊炎素来就极其宠惯着叶晗月,自然没有再提出别的异议,只不过每当叶晗月迈入稍显拥挤的人堆之时,他都会先一步伸开双臂,为她挡出一条道来。
侯昊炎的殷勤照顾,叶晗月看在眼里,但她也仅仅只能当做平常事一样,对侯昊炎此举之外的情,做出一个视而不见的态度。
灯会在黄昏将过、半月初升之时开始,街道两侧,彩灯彩船流转不暇,随着夜幕渐深,街道上的喧闹声,也随之一声高过一声。
叶晗月在现代虽说是个学习历史的,但作为女子,多半还是喜欢这种热闹异常的氛围。
她四处看着沿街而停的杂耍,时不时就会随着人群给上几句叫好声,一时倒压抑在心中几日的烦闷,也得以舒缓了许多。
“可累了?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可以去那坐下,边歇歇脚,边看着这边。”
侯昊炎见叶晗月今夜很是高兴,额间隐隐都生出了一层薄汗,他知道他今日所做下的逼迫之事,便是做对了。
叶晗月抬头四顾了一眼,果然看到不远处恰好有一个灯火通明的茶摊,恰好正对着街道的一处杂耍场地。
如此,她就点了点头,朝着茶摊走了过去。
“真没想到,你们这里的夜市居然如此的热闹。”
叶晗月大口喝了几口茶水,喘着粗气便说了这句不假思索的话来,说完,她也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只一味的拉着盖在脸上的面纱寻摸着是该将面纱摘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