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能用软毫笔,软毫柔软,笔按下去后就趴下散开弹不起来,你不懂运笔的技巧来调节笔锋。”陆文平一边说一边从书架旁的细颈瓶里拿出一支用旧的毛笔来,“你就用这支猪鬃笔吧,它的弹性强度大,运笔无需多少技法,你用起来方便些。”
华容华接过笔用手指在笔尖上按了按,确实挺硬的。
陆文平又拿出自己用用的半块墨条和有了裂纹的砚台,“这是我以前用过的,你拿去用吧。还有这有几张书店老板的边角纸,你把它裁一下用来记帐不错。”
“行。”华容华点点头,抱着这一堆东西回了自己屋子。
站在原地的陆文平张了张嘴,自己还想教她怎么记帐呢!
回了屋子的华容华按照白天的法子研了墨,然后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十字,果然比白天好多了,喜出望外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将纸裁成书籍大小的尺寸,就在第一面纸上的十字后面写‘月初三’几个字。
虽说是都写上了,可仅这四个字就占了这张纸的三分之一,这也太浪费了吧?!
郁闷的华容华气的将这张纸团了团给扔掉了,然后重新提笔写,这次她只写了个十和三字,反正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
“你这是怎么握的笔啊?”写的正专心的华容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发笑,吓的她一哆嗦,写好字的纸被划上了一道墨痕,又白写了。
“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啊?”华容华怒了,回过头瞪着不知什么也进到屋子里来的陆文平。
陆文平摸摸自己的鼻子,“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就是你那么拿笔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华容华嘴硬。
“应该是这么拿。”陆文平接过毛笔,另一只袖搂住袖子然后悬腕在纸上写下一个十字和一个三字,笔锋挺阔字迹工整,比华容华写的好多了。
提到自己擅长的东西,陆文平的兴致很是高昂,他拉过华容华把笔塞到她手里,然后自己的大手覆住她的,开始教她握笔的姿势,“握笔不能用两指,用三指最为适宜,而且笔得立起来,不能搭在虎口上……”
华容华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她刚才把毛笔当成钢笔握了,手随着陆文平力气方向移动,果真在纸上写下了满意的一个十字。
“成了成了!”难得自己也用毛笔写下一个这么好看的十字,华容华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刚想回头说谢谢却蓦然发现一张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脸。
“怎么样?是不是这样好多了?”陆文平笑着问开心似个孩子似的华娘。
刚才陆文平教她握笔,两人离的比较近,好似是将华容华半抱在怀里。从男人口中喷洒出的热气不期然的沾染到女人的皮肤上,使得她本就发热的皮肤更是晕上了一层红霞。
“你……”离的有些太近了,华容华的心也不争气的跳动起来,她突然发现,陆文平长的也不难看,属于清秀俊逸的那一类,如果没有胡子的话就更完善了。
“胡子?胡子怎么了?”陆文平用另一只摸摸自己的短须不解的问。
华容华这才发现,原来她竟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一回不止是脸,整个身体都好像发烧了似的烫人,“没事儿。”身子一拧,离开陆文平远了一些。
“胡子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陆文平追问道。
“你年纪又不大,干嘛要留胡子?这样不显老么?”华容华忍不住问。
提到这个陆文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在衙门里做事,总要显得可靠一些,不是有句话叫嘴上没胡办事不牢么!”
华容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你嘴上留了这几根胡子办事就牢稳了?”
陆文平故意皱了皱鼻子,“嗯,起码他们是这么想的。”看着面前自己娘子笑的这般开心,他的心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舒缓,这一刻他忘了娘子的所有缺点,只觉得她好可爱,想用力的抱抱她。
“咳!”华容华被陆文平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把头扭向一边,“你……”
“我……”
谁知陆文平也同时开了口,一时屋中的氛围尴尬又带有几分暧昧。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江兰发嗲的撒娇声传了进来。
屋中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老爷,洗脚水烧好了,您快回房来洗吧。”江兰从没关严的窗缝里看到了屋中的情形,所以愈发的着急。
陆文平不说话,只看着华容华,心里想着:开口留我,只要你留我,今晚我一定留下来陪你。
华容华看着纸上刚刚写的那个十字,听着门外江兰一迭声的催促,只感觉心跳已经没那么快了,身上也不再发热,刚才的那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老爷?”江兰实在等不及了,竟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老爷,一会儿水就凉了,先去泡脚吧!”
其实江兰的心里有些忐忑的,要是在原先的主家,她这般没规矩是要挨罚的,可她实在不想,不想再被卖了。她在原来的主家仗着姿色好爬上了老爷的床,可主母却趁着老爷出门时把她狠狠收拾了一顿远远的卖了。
她又接连被卖了几次,可每次的遭遇都让她痛苦不已,直到遇到陆老太。虽然老太太抠门又爱骂人,可也很好哄,老爷更是个心软的,至于主母,每次只晚得大吵大闹,根本就一点手段都没有,只要她再给老爷生个儿子,那在陆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