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卖腐什么的果然很讨厌吧。我还赶时间去绿知出版社,石平先生,请再联系我。”梨衣已经站了起来,我只好侧过身让她先走出去。

看了看手表,下一场录制剧场版动画,是在六本木的录音室,3点半开始,还有时间能和一之濑说清楚:“我下一场3点半才开始收录。”

“《薄荷色的线香花火》么?我也是录那一部。”服务员换下了空盘,端来了两杯美式咖啡,一之濑端起杯子轻呷了一口,“木下老师还真是对我格外关照呀,简直句句话里都带刺呢。从第一次合作就发现了,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晃的缘故。”

我也端起咖啡呷了一口,避重就轻地笑道:“梨,是有点小孩气,你别介意。她比较喜欢我和水岛君一起合作,难免对别人就疾言厉色了一些,她没有恶意的。”

“噗,没有恶意?”一之濑边摇头,边耸动着肩膀夸张地大笑着,“晃,你是有多迟钝?木下老师今天会在录制的时候冲你发火大概是……因为录制前看到我在测你体温吧。”

啊——!!

这么说,梨衣一得知自动贩卖机出了问题就想来制止我喝红小豆甜汤了。然而目睹了一之濑过分亲密的举动才在我录制犯错的时候勃然大怒,过后又闹起别扭不肯对我坦白原因啊。那家伙……是在、是在吃醋么?

啊啊~虽然最后改进过后出来的效果更好,但是把情绪带到工作上也太不应该了,之后要好好说教说教她才是呢。

还有……吃醋的方式就不能更可爱一点吗?

“晃?晃,你在发什么呆?”一之濑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半卷起的亚麻色衬衫袖管下露出一之濑富有线条感,修长而有力,布满青筋的骨感小臂。和自己纤细的手臂一对比,想起几次都无法顺利反抗一之濑的侵犯,就让我烦躁不安。

“没什么。”我随口敷衍着。

“嗯……那拓海的事,就算是我们误会了木下老师和她的哥哥好了,但是花川君和望月君的事又怎么解释呢?晃,我不希望看见你又因为她再失声一次。”

“梨和花川君还有望月君去喝酒,就是为了打听我失声那天录音室里发生了什么。花川君和望月君近期和梨合作机会比较多,年纪又相仿,自然走得近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梨酒品不太好,已经被她的家人训斥过,应该会收敛一些了。”

“晃,你难道已经忘记了自己发不出声音,一脸苍白地强打起精神,在那间公寓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有多悲惨了么?”一之濑的手抚上了我端着咖啡杯的右手。

我轻轻振开,放下了杯子直视着一之濑,笑道:“我当然记得。我很感谢那时候帮我收拾行李、陪我度过修养初期最难熬的三个月的你,还有水岛君。但这些痛苦的经历是我自己的问题造成的,和梨无关。不如说,是我一味地依赖着梨,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才会在突然失去她时措手不及。

你说的没错,樱庭姐也好,出云前辈也好,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又迟钝,还总是在逞强。

我业务能力一般,还总是对自己抱有过高的期望,有时候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比外界还大。

在感情上,大概是在三十岁时事业的上升期突然经历了那些中伤和谣言,变得更怕被伤害,一心只想着提升自己的演技来服众,不要再受无谓的情感左右。

所以就不去接触,不去接受,不去社交,闭门造车,自己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所以我才总是逃离人群,筑起堡垒。但是推翻这些堡垒的人——尽管我和水岛君是挚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不会是水岛君,当然,这个人也不会是你一之濑。

我感谢你在我独立活动的一年里一直照顾我,陪伴我。老实说,我这个人性格又多疑又恶劣还怕麻烦,一直要分辨你们对我的善意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是假的,是客套还是真心,真的很累,干脆就不要去分辨,跟谁都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还真是适合我这种人的省电节能生活方式。”

“晃,这些我当然都知道。可是木下老师知道么?她一次一次让你陷入无谓的烦恼里,独自苦恼,一直隐瞒、欺骗着你,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很可怕么?选择我,难道不是让你更加轻松吗?”

“不不,你听我说。你不了解她。

梨啊,就像我一样笨拙。明明心里是想对我好,却总是要兜着圈子,去选择要麻烦上一千倍的笨方法来照顾我。你知道么?因为很多年前我说过一句自己都不记得的‘讨厌主动的女人’的话,她就一直隐忍着不肯和我在一起,拒绝我所有的示好。因为要顾及我的情绪差一点就要放弃自己所热衷的工作和嗜好,还有辛苦建立起来的读者口碑。放弃自己宫家身份和富足的物质生活,来照顾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声优,为我处理麻烦的人际关系,为我解围。

在我乱发脾气,找她错处的时候,在我和别的女同事传出绯闻的时候,不为自己辩解,也不为自己争取,就黯然离开。

这样的小笨蛋……我已经不想再让她为我流泪了。

一之濑,作为后辈,我仰慕你精湛的演技和磁性低沉的声线。作为朋友,我感激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工作中帮衬着我,提携我。但是,我们没有可能,以除了这两种关系之外的方式,深入交往下去。

走吧,快到时间了,搭计程车去录音室吧。”

“晃,你可真是个迟钝的、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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