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也无心耽搁,当即朝凤瑶与颜墨白出言告辞。
凤瑶没再留他,点了点头,颜墨白笑得意味深长,目光朝在旁的宫奴落去,“送瑞侯出去。”
宫奴当即应声,急忙过来将坐在轮椅上的花谨推着出殿。
待得花谨走远,凤瑶才扭头朝颜墨白望来,“姜还是老的辣,你给花谨出的主意倒是当真不错。”
颜墨白笑笑,“主意虽是不错,但是否有用,倒也不得而知。倘若花谨成亲的消息在楼兰散播,仍是在尉迟雪蛮心中掀不起半点浪,花谨啊,便当真可以收心了。毕竟,本就不是两情相悦,尉迟雪蛮也一直不喜他,强扭的瓜终究不甜,那时候,花谨自然也该好生考虑是否要彻底结束这段过往。”
凤瑶默了片刻,点了头。
是了,主意虽好但人若无情也的确是白搭的。
如此,就只有看花谨的造化了。
日子悠闲似水,转眼便已过半月。
天色晴朗,微风轻浮,本是极好的天气,凤瑶却是大腹便便走不动了,只得在殿中坐着与颜墨白对弈。
却是晌午之际,花谨差人专程入宫禀报,说是此番散播楼兰的成亲消息终于有了效果,昨日一早,尉迟雪蛮便领人‘杀’进了瑞侯府了,口口声声称花谨为负心之人,要找花谨索命,虽惹得瑞侯府大乱,但最终,尉迟雪蛮被花谨拿下了,软磨硬泡一日一.夜,终是与尉迟雪蛮真正和好。
乍闻这消息,凤瑶手中的棋子差点从指间滑落。
待挥退那传话之人后,她抬头朝颜墨白望来,缓道:“我早就说过,当初从尉迟雪蛮的竹屋离开之际,尉迟雪蛮便对花谨已有不舍,她要来找花谨,自然也该是早晚之事。如今果然成真,尉迟雪蛮啊,终究还是来了。只不过,比起寻常之人来,那女人倒是执拗得紧,也沉得住气,竟是强行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颜墨白缓道:“她本是要强之人,花谨在等她来找他,她自然也在等花谨去找她。只不过,她未料到花谨会对她用个狠招,突然传出成亲的消息罢了。”
说着,温柔的目光落定在凤瑶面上,“花谨也算是因祸得福,终是与心仪之人成好。我们便也莫要再顾他之事了,凤瑶,该你落子了。”
待得花谨与尉迟雪蛮和好的第六天,花谨再度单独入宫道了谢,凤瑶问其打算,他说会给尉迟雪蛮一场婚礼,会好生待他。
凤瑶沉默一会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随即便让他早些出宫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清闲似水,无波无澜。
颜墨白依旧成日陪在凤瑶身侧,偶尔与幼帝单独聊聊话,偶尔也会在凤栖宫处理大英大齐大盛大周四国送来的要事奏折,但更多时候,他不是在为凤瑶吹箫,便是在为凤瑶抚琴,不是在为凤瑶画像,便是在为凤瑶揉脚搓腿。
只是,越待临盆之际,凤瑶身子越发的吃不消了。
自打以前几次受过大伤之后,身子薄弱,此番肚子也越发有些不适,再加之心情也突然莫名的变得压抑,一股股莫名的担忧与恐惧萦绕心头,是以开始导致她夜里失眠。
她突然就害怕了。
害怕生产之际会有何不测,只因往些年也曾听说过有女人难产之事,当时听着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真正到了自己生产,才觉那种恐惧是会被突然切身实际的放大的,最后,抑制不住的造就心理负担。
颜墨白看出她的心思来,每夜都会将她拥着,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与脊背,温声安危,“凤瑶,你一定会没事的。墨玄悟净方丈以及国师都朝宫中来了,待你生产之日,他们都会将你守着,你定会无事的,放心。”
他说得极为自信从容,凤瑶心头的焦虑也稍稍被他那醇厚的语气压下。
只奈何,颜墨白也不过是故作从容而已,比起凤瑶的焦虑,他更是担忧入骨,他此番不仅将墨玄等人请了来,更早早差人去天下寻得名医与经验极其丰富的稳婆过来坐镇,虽是早已做足了完全准备,奈何心中仍是没底,仍还是担心,担心凤瑶会吃痛,会吃苦,一切的一切,都在抑制不住的担忧。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不能在凤瑶面前表露出任何紧张,只因他知晓,一旦连他都紧张了,慌了,凤瑶更会六神无主。
待得墨玄等人与名医稳婆等人彻底汇聚大旭宫中之日,凤瑶肚子终于发作。
先是那几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入了凤瑶的寝宫为凤瑶接生,奈何凤瑶痛得浑身发抖,嘴里抑制不住的惨呼。
颜墨白一直守在凤瑶身边,紧紧攥着凤瑶的手,心痛入髓,整个人也陡然失了往日的淡定从容,怒慌得大声呵斥朝殿中的,“你们到底会不会!没瞧见长公主痛成这样了么?你们还不想法子让孩子早些出来?”
威仪磅礴的嗓音,卷着浓浓的质问与杀气,差点吓得稳婆们跌跪在地上。
稳婆们脑门上全都是汗,她们的确是天下各地最是经验丰富的稳婆了,且她们的双手也算是为几百位女子接过生了,但却从没遇见这么个棘手的。也不是大旭长公主不好生,而是这大旭驸马的态度俨然是要吃人似的,着实让她们心慌不已。
“驸马爷,女子生产本是要经历阵痛的过程,这个是免不了的,我们如今也无法做些什么,只有教长公主如何呼吸与用力的,望驸马爷理解。”待得片刻,有稳婆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