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腹黑深沉之人,她何来不抵触?纵是明知他也许瞧不上大旭,但心头仍是防备。
而今突然将往事回想,蓦然回首间,一切一切皆全数透明,才觉,颜墨白为她付出的,的确太多太多。
“往日太过伤害于你,并非有心……”凤瑶默了片刻,低低出声。
却是后话未落,颜墨白便轻笑着调侃,“凤瑶当初,的确是有心而为呢。我还曾记得当初在大旭京都时,你还想差人杀我。”
凤瑶眼角一挑,蹬他一眼,“你当时在大旭京都之际,做事也非仁义。甚至大旭国破之际也不伸手而救,甚至还将朝臣拉帮结派,如你这般朝臣,我自然是不敢留的。”
“那如今呢?如今我随你回大旭当驸马,仍也算是只手遮天,你不防我了?”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眼见颜墨白极是认真的凝她,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局促,蹬他一眼,“你与以前已是不一样,我自然不会防你。”
他神色一凉,抬手将凤瑶揽入怀里,“往日之事终究过去,似也不必多提。你我一路走来极其不易,凤瑶,我希望日后你对我不设防,不戒备,仅是,将我当做你的相公,想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便成。”
凤瑶静静窝在他怀里,低低的应,“嗯。”
“待得赢征彻底懂事,大旭大安,你随我去趟大周大盛大英三国可好?终究是打下来的江山,不要白不要,好生治得一番定能造就天下太平,你说呢?”
“嗯。”
“待得天下大安,再无你我什么事了,我们便一道外出游走,赏赏天下之景,可好?我想带你去看看大漠的孤烟,衡山的红枫,黄河的落日,最后,再找个桃源定居。”
凤瑶脑海顿时浮现出他话语中的场景,神色抑制不住的有些发颤,极为认真的点头。
颜墨白已不再言话,仅是将她环得极紧。
待得许久,他才似是想起什么来,扭头便朝屋门望去,低道:“伏鬼,且将悟净方丈与墨玄公子都请来。”
凤瑶一怔,待颜墨白吩咐完毕,当即问:“请他们来作何?”
颜墨白缓道:“你当初被大英太上皇伤了,又坠崖受苦,我担心东临苍当初治你时未能用上好的药,此番你终于归来,便再让墨玄与悟净方丈好生看看。”
凤瑶这才点头。
则是不久,墨玄与悟净双双入屋而来,各自将凤瑶诊治一番,只道是伤势虽愈合得不是太好,但也并非太差,只需好生用药调养身子,一月之后便能大好。
颜墨白这才放心下来。
待墨玄与悟净方丈双双离开之后,凤瑶才与颜墨白上榻休息,颜墨白将她环在怀里,落下了吻。
他面色极其的温柔,那双眼睛似是染着星空与明月,极其的好看。
凤瑶莫名觉得有种花前月下的风月感,整个人僵得不轻,便是颜墨白的吻落在唇瓣与额头,她也不敢动作,浑身紧绷,颜墨白则勾唇宠溺的笑,“都已是老夫老妻,凤瑶莫要紧张。你放心,在你身子还未大安之际,我不会对你作何。”
这厮怎能如此想歪!
凤瑶蹬他两眼,也不打算回话,颜墨白面上笑容浓了一些,随即抬手拂灭屋中灯火,待得周遭一片漆黑之际,他紧紧的将她环着,似如怕她会突然不见一般极为大力的环着,随即幽远柔和的唤:“凤瑶。”
“嗯?”
“睡吧。”
凤瑶当真合了眼,有意假寐。今日重逢之事来得太过突然,心境还未能全然平静,是以,她以为她会睡不着,却未料不久之后,整个人竟当真睡了过去。
梦里,有山花,有瀑布,有蓬船,有大漠,有红枫,也还有,颜墨白那张风雅清俊的面容。
一宿,凤瑶睡得安宁。
奈何颜墨白则是一直将她环着,彻夜未睡。
直至翌日黎明之际,颜墨白才累了,终于睡了过去,凤瑶则初醒过来,神智有些恍惚,待转头将颜墨白的容颜看清,空荡的心底这才彻底的大安下来,随即继续躺了一会儿,而后才稍稍起身,小心翼翼的越过颜墨白下得榻来,而后又轻脚轻手的穿好衣裙出了门。
时辰尚早,但天空上则已升起了朝阳,红通的太阳正散着柔和的光芒,将周遭的云朵都染成了霞红。
凤瑶抬头朝天空扫了一眼,心境轻松,这时,门外的伏鬼已垂头下来,低声道:“娘娘此际可要梳洗或用膳?”
“先不忙。”凤瑶转眸朝伏鬼扫了一眼,低低的道了话,随即抬手将满头的青丝随意理了理,待得一切完毕,才道:“你家主子正在熟睡,莫要在外扰了他。”
伏鬼一怔,点了头。
凤瑶继续问:“徐桂春可回来了?”
“三更之际便回来了。此际,徐桂春一家正坐在大堂等候。”
凤瑶漫不经心点头,踏步往前,伏鬼极其的不放心,忙差了两名兵卫跟随。
一路往前,待行至大堂时,只见东临苍正在大堂为徐桂春的爹爹治伤。
眼见凤瑶来,徐桂春等人急忙朝凤瑶行礼,连带那正躺在软榻的徐桂春的爹也要挣扎着起身。
“莫要多礼。”凤瑶急忙道了一句,踏步上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