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随墨玄那小子入宫玩耍,倒是腻了,今夜,自然是要带我娘子一道回深山去避世静养了。怎么,你们久久不放行,难不成是要有意为难本公子?”颜墨白嗓音微挑,在场之人皆齐齐变色。颜墨白懒散朝他们扫视一眼,继续轻笑着倒:“也罢,你们不愿放行,本公子回去让墨玄亲自来领我出城便是。”
这话尾音还未全然落下,那那守城之将变色越是一紧,终是急忙客气的道:“属下只是担忧公子安危罢了,毕竟大周之军就在城外,我们的确是担心公子与夫人会在城外遇上大周之人。是以,公子此番回去,不如,属下差人护送公子与夫人如何?”
颜墨白眼角微挑,“本公子既是拒绝了墨玄差人相送,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差人相送。呵,不过是平头百姓出城罢了,身边若跟得太多人,阵状略大,更是容易被大周之人发觉不是?如此,你们随本公子一道出城,可就不是在护本公子了呢,而是在暴露本公子行踪。况且,大周之军人数几万,数目磅礴,你们便是派个几十人护送本公子,自也不够,全然不足以与大周大军对抗,是以啊,你们要么不送,不给本公子招事,若执意要送,自然,再怎么都得遣出个几千兵卫来送本公子才是,只有这样,即便本公子暴露行踪,几千人的兵卫倒也可稍稍拼死掩护本公子与我娘子逃脱。”
慢悠悠的一席话,无疑是在兴味盎然的调侃。
如今局势之下,颜墨白这厮不即刻离开,更还要奚落这些守城之人。不得不说,一旦太过激怒这些守城之人,受罪的自然也是她与颜墨白才是。
心思至此,凤瑶心神着实是紧了几许,却又因坐定在车内,不曾与车外的守城兵卫正面相对,再加之不愿太过干涉颜墨白的所有决定,是以,纵是心头悬吊发紧,也并未吱声。
则是这时,那守城之将的面色越是凝重,瞳孔之中,
不是他不想放行,而是如今局势吃紧,面前此人本是举止怪异,是以着实是怕放错了人。但此人又恰恰握着墨玄公子令牌,看来也是来头不小,他自然也不敢太过得罪。再加之此人这番话虽有讽刺奚落的意味,但他却仍是被他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与回复,总不能真正如他所言的调遣几千兵卫护送他出城,且又不得不说,几千兵卫数目太大,他也调遣不动,更也没那资格。
一时,心头起起伏伏,游移不定。
那立在他身边的副将眉头紧皱,稍稍抬手扯了扯他露在铠甲外的衣袍,无声示意。
他下意识的转眸朝副将扫了一眼,终是妥协下来,仰头朝颜墨白赔笑道:“公子说得是,倒是属下考虑不周了。人多的确容易暴露行踪,还是公子考虑得当。”
说着,不待颜墨白回话,他便回头朝身后的兵卫一扫,“公子要出城,尔等还不快将城门打开!”
这话一出,兵卫们急急称是,当即跑过去推开城门。
眼见城门彻底被推开,守城之将这才略是紧张的朝颜墨白望来,继续道:“城门已开,但却不可开得太久,以防大周有人闯进,还望公子与夫人及时出城,一路顺风。”
颜墨白勾唇而笑,慢悠悠的点头,并无言话之意,随即便稍稍扬了手中的鞭子,策马往前。
马速不快,反倒是慢条斯理的朝城门而去,在场之人望着那大开的城门,皆是心头捏着一把汗,生怕突然之间那城门外的光火尽头便会有整装的大周兵卫大批闯来,是以,众人的目光,皆抑制不住的在那城门外的光火尽头与颜墨白马车之上来回扫视,直至颜墨白马车彻底出了城门,在场之人皆是大松了口气。
“关城门。”
在场副将当即紧着嗓子吼了一声,却是后话未落,那守城之将已道:“慢着。”
副将一怔,守城之将则薄唇一启,紧着嗓子再道:“遣几名轻功好些的人去跟着那马车,切记莫要让那公子发现,若觉那公子有何异常,速速归来禀报。”
风声簌簌,寒夜清冷。
待出城之后,马车便一路往前,颠簸而行。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车外的颜墨白也未吱声,如此沉寂的气氛沉寂许久,突然,身后隐约有轻微的脚步与衣袂腾飞之声响起,虽是细微,但仍是不难察觉。
凤瑶心神一动,稍稍挪身上前,掀开帘子便朝颜墨白低声道:“后面有人跟来。”
马车顶檐上的两只小灯笼摇摇晃晃,光影暗淡,却仍是能将颜墨白嘴角那抹弧度映照得极的清晰。
“我知道。”
慢腾腾的三字一落,随即,他勒住了缰绳,停了马车。
一时,马车冗长的车轮声也彻底消失,周遭气氛,越发的沉寂幽凉。
又或许车后之人不曾意料颜墨白会突然停车,腾飞的动作也未能及时停歇,那衣袂翻飞之声与身上铠甲的撞击之声仍是稍稍明显,而后片刻,那些声音便全数的仓促停下,蹩脚得紧,漏洞十足。
颜墨白轻笑,手中把玩着手中缰绳,微挑着嗓子出了声,“各位也莫要暗中跟着了,既是来了,便明着跟吧。你们那守城的将军啊,着实对本公子太过热情了些,竟还遣你们暗中来护,既是如此,本公子便也只能接受了呢。”
这话一出,四方沉寂,并无回声。
颜墨白也不急,继续道:“说来,如今天黑得紧,本公子对皇城郊外也非太过熟悉,此番一走,才觉地形复杂,略是迷路。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