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太上皇轻笑一声,“不过是随意一个称谓,长公主倒是护他护得紧。只不过,孤王此生,从不曾遇上任何强劲对手,那小子的确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在孤王眼里称得上对手之人,但也仅仅是对手罢了,并非真正能凌驾在孤王之上的强敌,且此番两国开战,那小子也不一定能真正占得上风。”
是吗?
风瑶面色微动,淡然凝他,一时之间,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后,她才稍稍按捺心神,平缓无波的道:“倘若太上皇当真如此自信,甚至全然觉得大英此番可战胜大周,既是如此,太上皇又何必要大费周章的邀本宫入宫?”
“长公主乃大旭掌权之人,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如今既是到了大英地盘,孤自然是要依照诸国礼法,对长公主尽一回地主之谊。”未待凤瑶的尾音全然落下,大英太上皇已再度出声。只是这话入得凤瑶耳里,着实是不讨喜。且都是明眼之人,心思通透,如今这大英太上皇仍是执意要委婉虚伪,他不累,她听着也累。
“是否是真正要尽地主之谊,太上皇心里比谁都清楚。有些事,还望太上皇莫要再度拐弯抹角,既是要将话摊开来说,便就不必虚以逶迤。”凤瑶自然而然的垂眸下来,淡定自若的道了话,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再度道:“也无论太上皇承认与否,此番大英与大周的战役,大英胜算不高,这点,想必大英上下之人皆看得通透,太上皇你,也该是看得通透才是。只不过,倘若太上皇执意认定大英比大周之军强上数倍,太上皇能有如此信心,本宫也无话可说,只不过,也还是那话,我大旭国舅的性命,太上皇究竟给还是不给?”
她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
大英太上皇也稍稍挺了挺身子,目光也逐渐蔓出了半分犀利,“孤若是不给呢?”
凤瑶面色分毫不变,淡道:“不给也可。自然,礼尚往来,太上皇有利用本宫之处,本宫,自也不会满足。”说着,慢条斯理的起身,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理了理额发与衣裙,再度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是如此,本宫也不便多加打扰太上皇,告辞了。”
她嗓音极是淡然缓慢,无波无澜,并无半点的起伏与锋利。
待得嗓音一落,她也不顾大英太上皇反应,极是自然的转身,踏步往前。许是她淡然落落的模样略是不恭,倒是惹得大英太上皇全然沉了脸色,便是立在他身边的宦官也忍不住开口道:“太上皇都未允长公主离开,长公主岂能离开!”
尖细的嗓音,无疑是威胁重重,语气中的鄙夷讽刺之意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
凤瑶满身淡然,犹如未闻,足下步伐依旧缓慢淡定,片刻之际,那宦官眉头一皱,正要再度出声,却是后话道出,大英太上皇已慢腾腾的出声道:“长公主如此目中无人,可是有些过了?此地乃大英宫闱,可不是你大旭地盘,长公主要在大英宫中肆意妄为,可是太过得意妄为了些?”
这话入耳,凤瑶才缓缓驻足,慢悠悠的回头,“本宫与太上皇已无话要言,难道还不可离开了?”
“孤王未允长公主离开,长公主岂可离开。大英并非大旭之地,这大英禁宫,自然也不是长公主说来便来,说走就走之地。”说着,眼见凤瑶面色平静,似是对他这话毫无在意,他面色也再度沉了半许,终是不打算委婉,薄唇一启,全然将话大肆摊开,“长公主心思精明,一切通透,孤自然欣赏。只不过,你虽猜到孤不会在此际要你性命,但你太过激怒孤王,孤怒意上涌,自然也是大有可能要你性命。”
凤瑶淡然而笑,漫不经心的凝他,并未回话。
大英太上皇与她对视两眼,继续道:“也如你所说,孤如今的确无心要你性命,但也无心放你出宫。长公主若能识得时务,安分待在这大英宫中,孤自然好酒好菜待你,宫奴环绕伺候,待若长公主不识时务,执意触犯孤之王威,孤便只能将你押入宫中地牢,好生差人看管了。长公主也该知晓,地牢与宫中殿宇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长公主好歹也是来者是客,孤可打从心底的不愿将长公主真正关入地牢,暗无天日呢。”
这番话入得耳里,饶是再愚钝,也是听得出这话的威胁之意。
呵,不听话就要被关入宫中地牢。如此说来,这大英太上皇对她姑苏凤瑶终归是又喜又忌,喜的是她姑苏凤瑶乃颜墨白最是心仪之人,从而有心将她关在宫中变相的威胁颜墨白,而忌讳的是她姑苏凤瑶也是精明之人,并非容易控制,是以才会以此话来大肆威胁。
只不过……
凤瑶眼角稍稍一挑,略微按捺心神,继续道:“太上皇都将话说到这层面上了,本宫也提醒太上皇一句,本宫今日入宫,绝非是来受太上皇威胁的,倘若太上皇执意威胁本宫,本宫这条命,可随时自行终结。”
她语气极是淡漠,懒散平静。
然而这话的内容却让大英太上皇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却又是片刻,他便勾唇轻笑,“长公主可莫要危言耸听。如长公主这般人物,岂会舍得自行寻死?长公主乃大旭掌权之人,心系大旭,长公主岂会唐突寻死?”
待得思绪在脑中翻转一圈,他便极是自信的否决了凤瑶的话。
凤瑶面色也无太大变化,仅道:“凡事总有例外,本宫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倘若当真不敢求死,今日,也不会入这大英宫闱。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