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的赶往宗人府,甚至出宫之际,心急焦灼得连随从都忘了懈怠。
宗人府的官员眼见凤瑶亲自过来,皆是纷纷惊得面色大变,个个都严正以待的出门相迎,却是不待那些人朝凤瑶弯身而拜,凤瑶便已径直出声,“容倾关在哪里,带本宫去。”
宗人府的人又是一怔,到嘴的话当即噎在了喉咙,随即面面相觑,不敢耽搁,顿时忙将凤瑶朝宗人府的地牢引去。
一众人簇拥而来,因着凤瑶催促,是以一行人走得也极是迅速,在前领路的两名官员都开始小跑,生怕速度慢了会遭身后的主子斥责。
则待入得地牢后,光线顿时被阻隔,周遭之处,徒留牢房巷道中挂有油灯,光影摇摇晃晃,昏暗薄弱洽。
气氛陡然变得暗沉,压抑无声,然而纵是如此,凤瑶心底的焦灼之意却无法因周遭的沉寂压抑而减却半许。
如今的她,的确是略微不淡定的,也没办法淡定钤。
人各有记挂之人,重要得入骨入髓,是以一旦那人有所闪失,自然是焦灼难耐,难以平息。
待被宗人府的人终于领至容倾的牢房前时,隔着牢房的木柱,凤瑶清晰见得,那牢内的容倾,正盘腿坐定在牢中的窄床上,面前竟还摆放着一只矮桌,桌上有茶盏茶水,还有香炉。更有甚者,牢中的地面,竟无半点杂草,地上竟是铺着崭新的地毯,地毯上竟是夸张的绘着大红大粉的牡丹,瞬时之中,竟让人心生错觉,这哪里像是牢房,明明像是一间民居,且这容倾又哪里是在坐牢,明明是在闲散的坐在榻上品茶。
凤瑶瞳孔一缩,面色陡然一沉。
宗人府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众人皆面色一紧,则是静默片刻后,突然有人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此人入住牢中后,便有人前来探监,牢中的东西,都是那人送的,微臣本是想差人将这些东西收走,不料那人竟在牢中撒了毒,狱卒们不可前进半许,还说是一旦前进,便要七窍流血而亡。微臣也想着长公主与皇傅仅是让微臣等对其审问,并未允微臣差人对其施刑,是以便随之任之,不曾差人强行将牢内的东西撤走。”
这话入耳,不必多猜,也知其中发生了什么。
这宗人府的官员言语自是委婉,并未全数透露实际,但自他语气中的无奈与紧张之意可以听出,这宗人府的官员对容倾自是畏惧的。
又或者,宗人府的人是在畏惧容倾的毒。
思绪翻转,凤瑶心底略微有数,待沉默片刻,她终是唇瓣一启,阴沉沉的道:“你们先退下。”
短促的话一出,无波无澜,但却清冷威仪。
宗人府众人又是一怔,眉头微皱,纷纷面面相觑,着实有些猜不透凤瑶此际情绪,但既是风雅已发话,他们自然也不敢多留,仅是将目光朝凤瑶与牢中之人扫了一眼,随即便纷纷离开。
待得众人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彻底远走消失,不待凤瑶言话,那牢中之人已慢条斯理的转眸朝她望来,温润儒然的勾唇一笑,“这倒是难得,牢墙之中,长公主竟会屈尊降贵的来探望容倾。”
他笑得极是散漫,隐约有些繁盛灿然,然而那漆黑如玉的瞳孔,则隐约闪烁着精光,无端给人一种慎心的精明之意。
对于凤瑶的到来,他并未半点的诧异,那懒散从容的模样,似是早已猜到会在这地牢中与凤瑶再遇。
此际说什么都是无益,凤瑶心口一沉,也全然无心与他多言,仅是开门见山的道:“皇上蛊毒的解药,容公子可是知晓?”
他勾唇慢悠悠的笑了,不说话。
凤瑶瞳孔一缩,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狭长阴冷,“容公子最好是看清你如今处境,而今身处牢中,随时都可掉命,你若胆敢在本宫面前耍花样,本宫,随时都可杀了你。”
“那长公主便杀了容倾吧。”
他这回则是回得及时,语气散漫悠然,但落在凤瑶耳里,则是目中无人,嚣张之至。
“你以为本宫不敢?你满身仇恨,日夜都想着扳倒本宫,扳倒大旭,你如今愿望还未达成,不仅未除去本宫,不曾揽下大旭,更不曾杀了颜墨白,倘若本宫今日便要你性命,你舍得死?甘心亡?你在京中蛰伏了这么多年,一朝崩塌,便要碎了多年来的夙愿?”
这话一出,容倾瞳色一深,面上的笑容终是淡了几许。
他朝凤瑶凝了几眼,随即便将目光缓缓挪开,漫不经心的道:“不曾料到,长公主也会以话攻心。”
说着,冷笑一声,“在下身份,柳襄那叛徒,皆告诉长公主了?”
“如今论及这些,并未意义,你容倾也是聪明人,想来有些事不必问本宫,也该知晓一切。而今,本宫便问你,皇上身上的蛊毒,如何解?你身上,可有那蛊毒的解药?本宫给你机会,仅此一次,莫要再挑战本宫底线,倘若今日你不如实言话,那今日,本宫便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阴冷的嗓音,威胁重重。
如今幼帝毒发,自然在挑拨着她的神经。心底的担忧与焦灼太过浓烈,是以此番也顾不得什么了,倘若这容倾还敢在这时候故意卖关子,她着实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情绪崩塌而杀了容倾。
幸得,容倾也是聪明人,眼见她神情越发不对,便终是敛神一番,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入了袖口,掏出了一只纹路细致的青花瓷瓶来。
“这药虽不是解药,但却是大英那人给在下的九转丹,长公主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