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帐子,一片沉寂,四下也全然无人,清冷空旷。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帐子内摆设简单,但也极为难得的略显雅致,只是,一股股浓烈的药味四方摇曳,倒是衬得帐子内的气氛越发压抑。
小炉上,赤红的火苗摇曳不定,炉上的那口锅里,沸水四溢,热气氤氲。凤瑶静立在火炉旁,手中的汤匙每隔片刻便开始搅拌锅中的汤药,而后又每隔一段时辰便往汤药里继续添加适量药材,一时,帐子内的药味,也越发的浓烈苦涩。
不多时,如此沉寂压抑的气氛,却被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扰乱撄。
凤瑶眼角微挑,手中动作不停,并无太大反应。
却是不久,那脚步声越发靠近,而后片刻,不远处那道帐帘,竟被人突然一把掀开。
瞬时,冷风顺着那掀开的帐口猛烈灌入,吹得凤瑶炉中的火苗越发摇曳,凤瑶下意识抬眸一望,便见来人仅是在帐帘处站了刹那,而后便气势汹汹的入得帐子。
趁着帐帘落下之际,凤瑶扫了一眼帐外的天空,才见天色已是略微暗淡,黄昏将至。却是还未全然回神过来,一道寒光烈烈的长剑,已横亘在了她的脖子上偿。
锋利的刀刃贴在皮肤上,似如寒冰般凉薄。
凤瑶却无太大反应,仅是稍稍转眸,平寂深沉的瞳孔里,便映入了一张娇俏的面容。
这面容,娇然清丽,但却又不同于南方女子那般温婉,反倒是极为难得的卷着几许异气与豪放,连带那人满头的发鞭,也显得特殊之至。
只是,她面上并无笑容,反倒是震怒重重,那怒意似是浓烈的要从她脸颊滴下来一般。
凤瑶无波无澜的瞳孔,终是稍稍起伏了半缕。
“姑苏凤瑶!”仅是片刻,那人唇瓣一启,出了声。
这话,显然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无疑,那一股股凛冽的杀气,也展露得淋漓尽致。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垂眸,手中的勺子仍旧略微认真的搅拌锅中的汤药,待得那女子气息越发大口粗然之际,她才平缓幽远的出声道:“好不容易再见,雪蛮姑娘一来便要如此对待本宫?”
眼见凤瑶不惊不急,女子越发恼怒,她满目杀意狰狞的朝凤瑶瞪着,手中的长剑也越发靠近凤瑶脖子,“对待你这种人,自当一来就用刀剑招呼!我问你,我父亲是不是你亲手所杀?是你所杀的对不对?”
她话语急促,略微颤抖,只是那着急的话语似想急切的推翻什么。
凤瑶眼角一挑,手中的勺子也微微顿住,随即再度抬眸观她,不深不浅的问:“雪蛮姑娘如此逼问,究竟想知晓什么?又或者,想推翻什么?”
说着,稍稍将勺子放于一旁,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袖袍,“不若,便先让本宫来猜测一番。。雪蛮姑娘如此着急震怒的逼问,可是想从本宫这里知晓,是否是本宫亲手杀了安义侯,而不是你心仪的颜墨白,杀了安义侯?毕竟,你此生对他可谓是情根深种,倘若颜墨白当真杀了你父亲,你与颜墨白已算是隔了杀父深沉得血海,岂还能,再在一起,是吧?”
她嗓音慢条斯理,然而这番脱口之言,却是字字句句都强烈的扎在了尉雪蛮心口。
不得不说,面前这大旭长公主的话,的确正中她的内心,甚至也将她心底所有夹杂的复杂与抵触,全然毫不留情的点破了。
她的确是想全数知晓当日那一切,的确想发了疯的想要确定不是颜大哥亲手杀了她的父亲,是以她发了疯的想要去大周与颜大哥对峙,却是不料渡不过曲江,却还被姑苏赢易的爪牙所掳。
她不信的,不信如颜大哥那般对她极是宠溺在意的人,又怎会突然翻脸的杀了她父亲,她父亲一直都赞成她与他在一起的,往日也曾有意帮颜大哥的,如此,颜大哥又怎会会突然翻脸无情的杀她父亲,甚至也全然不顾她尉雪蛮的感受,杀她的父亲啊!
是以,那所谓的真相啊,许是定是这大旭的长公主杀了她父亲的,从而嫁祸给颜大哥才是!
心底的嘈杂之感,层层在横涌起伏,全然不息。
尉雪蛮面色越发狰狞阴狠,杀气腾腾的朝凤瑶逼问道:“废话少说!我方才的话,你答还是不答!”
凤瑶淡道:“答,怎么不答。你既是如此想知晓,本宫,又如何不满足你的愿望,将那些所有的真相,告知于你。”
说着,嗓音一挑,“本宫虽身为大旭长公主,但却从无角逐天下之意,更也不愿在大旭不稳之际与天下诸国结怨,只可惜,本宫虽有心和平,但你爹,却是有意致本宫于死地。当日本宫离开楚京时,颜墨白差了一千精卫所送,后在半道途中,那一千精卫被你爹领着楼兰兵卫全数射杀,一个不留,待得本宫也差点命丧之际,颜墨白单枪匹马而来,从你爹的手中救下了本宫,更还因你爹对我们皆大开杀戒,从而惹怒颜墨白,令他亲手,将你爹当场斩杀。是以,安义侯,并非本宫所杀,而是颜墨白所杀。且你知晓所有的事端,因何而起吗?你又可知晓你爹,为何要先行对本宫起杀心吗?又或许,倘若你爹不在途中拦截本宫,他自也不会死才是。”
尉雪蛮并未立即言话,所有的怒意与震撼感层层上涌,早已将她的整双眼睛都冲得通红,连带那握着长剑的手指,都抑制不住的打了颤。
“我爹,为何要对你起杀心?”
待得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