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神色微动,沉寂的心底,也逐渐起了几许波澜。,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有时候的人便是这样,著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就亦如,她有心亲近与栽培自家幼帝,却不得其所,甚至还被其抵触;虽无心接触那女童悦儿,随意应付,却是不料,竟得她如此挂记。
一时,心底突然涌出几许感慨,浑身上下,也突然间莫名的厚重开来。
凤瑶面色有些发沉,目光有些复杂。
大抵是察觉到了她心绪的不平,王能略微担忧,恭敬而问:“长公主可是身子不适了,可要唤御医过来看看?”
凤瑶摇摇头,强行按捺心神,低沉而道:“前几日病中,是以无暇太过顾及皇上。不知,皇上这几日如何了?”
王能微微一怔,眉头也稍稍一皱,却是不言话。
凤瑶候了片刻,忍不住抬眸朝他望来,待将王能那极是难言的表情看得通透后,她心底也跟着再度一沉,“可是皇上这几日,仍是骄纵抵触?许皇傅这几日,也不曾让皇上真正收敛脾性?”
王能抑制不住的叹了口气,垂眸下来,“皇上近日,极善好学,对皇傅也极是尊重,未有任何不妥。只是,属下听说,每番皇傅劝说皇上来见长公主时,皇上皆会以各种理由搪塞,便是明知长公主生病,也无心前来探望。”
是吗?
听得这些,若说不心颤,不心寒,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本该手足情深,怎为何到了她这里,便成反的了。难不成,当真应了那句古话,帝王将相之中,无弟兄,无兄妹,无,亲情吗?
思绪翻腾,复杂横涌,压制不得。
待得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神的道:“你先出去。”
王能满目担忧,犹豫片刻,低沉而道:“望长公主体恤己身,莫要被其它之事干扰。皇上而今年纪小,并不懂事,待得长大就好了。”
“正是因为年纪小,都已不念亲情,肆意骄纵与抵触,才最是让本宫心忧与伤心。本宫就这么一个至亲,无论如何,都是不愿皇上有任何闪失。只是本宫独独未曾料到,本宫为了大旭与皇上,防周遭一切,护大旭,护皇上,却是不料,到头来,皇上竟独独防了本宫。”
王能神色起伏,面色也突然变得复杂开来,他满目担忧的朝凤瑶望着,欲言又止一番,却终归未言出话来。
“你先出去。”凤瑶不再多言,低沉而道。
王能默了片刻,终归是朝凤瑶弯身一拜,恭敬的转身离开。
待得不远处的殿门重新被彻底的合上,一时,殿内气氛也再度沉寂下来。
凤瑶全然无心差人收拾桌上的狼藉,仅是稍稍起身,入榻休息,只奈何,思绪仍旧翻腾起伏,全然不能安然放松身心,反倒是心口的揪痛感,竟也逐渐的有了感觉。
她瞳孔一缩,以手捂心,不敢耽搁,当即起身将那用悟慧所赠的茶叶沏好的茶水饮了一杯,随即再回榻上休息。
说来也怪,这茶似有安神之效,不多时,心口的揪痛感逐渐减弱,便是连带嘈杂横涌的心境,也开始逐渐的缓了下来。
最终,凤瑶睡着了过去,亦如前几日一样,午睡极好,睡中无梦。
待得醒来后,下午的时辰,竟已过半。
凤瑶缓缓起了身,待在榻上坐了半晌,才神色微动,唤了宫奴进来服侍梳洗。
待得一切完毕,她满身素裙,青丝微散,随即,便起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此番而行,是去看望幼帝的。
多日不见,便是心底有怒,也终归还是想亲眼去看看,甚至于,又或是心底仍是或多或少的残存着几丝侥幸,侥幸着自家那幼帝,对她并非真正的无情。
一路往前,足下缓慢,只是待抵达幼帝的寝殿外时,凤瑶的步子,却不自觉的缓了下来。
前方那偌大的殿宇,巍峨雄壮,那不远处的殿门外,也正立着几名宫奴。
许是察觉到了凤瑶,几名宫奴纷纷抬眸而望,却也刹那间,纷纷面色一震,而后急忙朝凤瑶弯身一拜,大声的恭呼,“拜见长公主。”
这话一出,四方寂静。
凤瑶眉头微蹙,并未言话,待缓步行至前方那道殿门处时,不料那殿门竟突然自内一开,凤瑶下意识驻足,抬眸一望,便见那缓缓打开的殿门后方,正立着一抹修条颀长的身影。
“长公主怎来了?”温润的嗓音,夹杂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喜悦。
凤瑶朝他那俊美的面容扫了一眼,随即便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低沉而道:“多日不曾见过皇上了,是以,此番过来,便想见见。就不知,本宫突然而来,可是中断了皇傅的授课?”
“不曾。皇上正在练字,长公主且随微臣来。”许儒亦儒雅而笑,嗓音依旧柔和温润。
待得尾音一落,他便缓缓让开身。
凤瑶也不耽搁,按捺心神一番后,便兀自踏步入内。
偌大的殿内,气氛幽谧,墙角的焚香,也正冒着缕缕青烟。
凤瑶四下随意扫望了一眼,而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幼帝身上。
此际的幼帝,正坐于那明黄的桌案之上,小小的身子坐得极是端正,手中正执墨笔,整个人看着倒是极是精神,有模有样,只奈何,仅是片刻,幼帝便抬眸朝凤瑶望来,一时,两人四目相对刹那后,幼帝则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