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浮动,一时,莫名的凉爽至极。
周遭,灌木丛生,深幽异常。而脚底,也是枯枝落叶厚厚一层,凌乱深沉,若是胆小之人,定会心惊胆战,只怕这厚厚的落叶下突然会翻腾出什么蛇鼠来。
凤瑶面色沉寂得厉害,抬头扫了扫前方,眼见藤蔓深深,全然没办法行路,她默了片刻,终于是稍稍提气,飞身而起。
待身子落在身旁的一棵树上时,她伸手折断了一根略微粗壮的树枝,而后再度提气,继续飞身往上。
待飞身不远,她开始转眸四下搜寻,瞳孔微缩,微微扯声而唤,“颜墨白?”
嗓音一出,浩荡幽远,只是待嗓音与回音落下,周遭依旧深幽寂寂,无声无息。
凤瑶眉头一皱,再度而唤,待仍是毫无回应后,她继续开始飞身上山。
偌大的深山,毫无道路可寻,她也不知颜墨白娘亲的坟冢究竟在什么方向,只得一路往上,碰碰运气。
待抵达半山腰时,凤瑶落于树枝休息,待半晌后,再度扯声而唤,然而这话落下,本以为周遭依旧会毫无回应,不料不远之处,突然有清冷煞气的嗓音响起,“长公主?”
是伏鬼的声音。
凤瑶瞳孔一缩,循声而望。
仅是片刻,突然有人从地面蹿了起来,待其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时,凤瑶蓦地转眸打量,才见那树上之人,果然是伏鬼。
“可是寻着摄政王踪迹了?”凤瑶低沉而问。
伏鬼那双本是煞气腾腾的眼,已全数被担忧覆盖。
他皱了眉,摇了摇头,“并无任何踪迹。只是,在老夫人坟冢旁发现了脚印与野狼裙的脚印,但却独独未寻见王爷。”
是吗?
如此说来,颜墨白应是遇上了狼群,这般一来,一旦颜墨白当时心情郁积,又或是宿醉未曾全消的话,定是难抵野狼,凶多吉少。
凤瑶眉头一皱,默了片刻,阴沉而道:“你家老夫人的坟冢,在这山中的何处?”
伏鬼并无隐瞒,“山顶的东面。”
凤瑶点头,不再多言,只道:“分头寻吧。本宫再去山顶看看,你领人在周遭寻寻。说不准,你家王爷昨个儿被狼吓着了,滚在山上某个低洼之处也说不准。”
这话一落,凤瑶已不再观望伏鬼的脸色,当即提气飞身,继续往上。
此番目的,仅为山顶,是以,凤瑶一路上并未停留,直跃而上。
待终于抵达山顶时,力气略有消耗,呼吸也略有急促,但却尚可忍耐。
这山顶,倒是略微平坦,四周不若凤凰山那般平坦无树,反倒依旧树木成群,极是茂密。
凤瑶手握树枝,开始踏步而行,待终于寻至颜墨白娘亲的坟冢前时,便见坟冢周围的灌木倒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墓碑前方,还摆放着几盘被打翻了的贡品。
孤坟一座,清冷得有些诡异,甚至令人头皮发麻。也不知那颜墨白的娘亲,为何会长眠在此。
地面上,的确有人的脚印与狼群的脚印,凌乱无比,然而若是细观,却也不难发现地上残留着的几滴暗红的血迹。
凤瑶瞳孔再度缩了缩,面色清冷无波,心底,则略生起伏。
而待视线迂回间,则突然扫到了墓碑上的字迹,瞬时,眼角一抽,面上,也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诧异。
“娘亲,公孙氏之慕”。
这墓碑上方,独独印刻这这几字,只不过,大旭之中,复姓公孙之人,于她印象之中,倒是极少极少,甚至于,她对这姓氏也从不曾听过。再者,这墓碑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字迹稚嫩,虽看似重新增了字迹印刻的厚度,但那突兀至极的字,全然不像是成年之人该有的笔画。
如此,这墓碑上的字,是小时候的颜墨白亲手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