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只要她上了二楼,到了我们手里,我甚至可以无声息的仿造出一位亚当斯来。你知道亨利医生改容换貌的本事,我们做的到。”
尤金看向了女爵,她作为黑鸦帮的干部行动时,总会穿着男装。所以众人只能从她的行为举止中猜测到她是名贵族,却没法知道她到底是谁。
女爵有着一头黑发,她的眼睛是明亮的褐色。黑发褐眼,这是凡勃仑家族的特征。
菲安娜·凡勃仑,女爵真正的名字。莱安特·凡勃仑的出生低下的姐姐,女仆的私生子,凡勃仑家族养在深闺见不得光的污点。老凡勃仑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年迈的时候甚至还能娶到亚当斯,更是和亚当斯夫人联手控制了地下世界这么多年,平生唯一的污点,便是一次醉后失德,强迫了一名女仆。
女仆自然是死了,但她留下了女爵,让她活在那栋冰冷的大宅里饱受冷眼。而这点冷眼,在那朵玫瑰到来后尤甚。即使那位亚当斯生下莱安特后便郁郁而终。但她却得到了凡勃仑所有的爱——女爵甚至没有得到过来自父亲的一句话。
她留下的莱安特自然也受凡勃仑喜爱,即是那是个病秧子,注定一无所成。
菲安娜与莱安特不同,她几乎继承了所有凡勃仑的优点。她强势,聪慧,隐忍,也足够残酷。所以当尤金找上她时,她作为贵族毫不犹豫答应了眼前这名少年的邀请。
在暗世界抛弃了凡勃仑的身份,成为女爵。
尤金给了她足够多的权利,而她也回以了足够的报酬。两人的合作有点类似于当年的凡勃仑与亚当斯夫人,但与当年两人不同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女爵倾慕尤金。
她倾慕这名来历不明的青年。
只可惜尤金的心是钢铁打造的,女爵无法融化,但她并不觉得失落。
这世上有谁能融化钢铁呢?
但那个家族却好像一直都是上帝眷顾着的意外。
女爵对上尤金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回应:“你救她,是因为她的脸吗?你该知道,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当年你也曾经见过亚当斯家族真正的玫瑰,比起她,安娜·亚当斯只能算是朵郁金香。”
容貌当然算不上什么。
时间残忍,再娇嫩的花朵都终有凋谢的那一天。
尤金并不在乎这些,否则也不会得到钢铁之心的调侃。
但他却觉得明朔不一样。
旁的花朵再独特,再娇美——那都是朵美丽的花而已。
当他的马车经过伦敦大桥,停在河岸街散步时。他仰头看着雾都如他的内里一般阴沉黑暗的夜空,却看见了铂金色的月亮。
河岸街的少女不知为何深夜未眠,她打开了窗户,瞧着街道出神。间或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微微低下头,见到了街边裹着风衣,瞧不清面容的自己。
她朝着自己笑了笑,像雾都之外的悬着的月亮。
尤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第二日,他以凡勃仑的身份拜访亚当斯,眼神不经意间见到了窗边浅眠的伯爵。她微微睁开了眼,露出一片湛蓝色的天空。她坐在那儿,像一幅画,触手可及。
是尤金想要拥有的画。
☆、枪与玫瑰09
在那一晚的交流后,尤金对待明朔的态度便越发暧昧。甚至连莱娜都看出来尤金如今并非是在以“表兄凡勃仑”的身份与明朔相处,但明朔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妥,莱娜便也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咽回去。
……话说回来,若是尤金对明朔心怀倾慕,那对于明朔而言,确实是有利吧?
莱娜瞧着容姿出众,举止优雅的“凡勃仑”,心中的声音却充满了不确定。
——“黑鸦”的倾慕,当真是件好事吗?
这几日,明朔通过德伊,不仅重启了亚当斯的军火线,并且从街头巷尾中得知了与黑鸦帮并不对付的那些帮派。既然“仲裁者”已经名存实亡,那明朔不介意借用亚当斯夫人的名头来行使“仲裁者”的权利。
她开始给尤金的敌人提供军火,明目张胆。
一时间,已经被黑鸦帮牢牢掌控的暗世界竟然隐隐又出现了动荡,大有要重新归于平衡的势头。
在明朔的刻意行径下,原本那些被调教好的帮派竟然当真生出了点别样的心思。昔年亚当斯夫人与凡勃仑至少在表面上做的十分成功,而“女王的代表”噱头又足够大——明朔的这种行径,竟然真的重新搅动了已经沉寂下去的黑水。
黑鸦帮垄断的“生意”开始出现意外——甚至有人竟然胆敢抢劫了黑鸦帮的码头。
尤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陪着明朔吃早餐。
他桌子对面的伯爵捧着陶瓷杯喝着牛奶,连嘴边都印上了一圈白印。尤金听到了这个消息,似笑非笑的瞧了目光澄澈又平静的明朔一眼。
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仅不是质问,相反,他微微探过身去,伸手替她抿了嘴角的奶渍,温声问:“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便走吧,今天的音乐剧可是值得提前去等待开场的。”
明朔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明白为什么尤金会是这种反应。事实上,这次的码头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明朔给尤金添堵,但他每一次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若不是明朔可以通过罗浮来肯定对方是尤金——她大概都要认为眼前的人真的和黑鸦帮没有半点干系了。
可尤金真的不在乎吗?
他当然在乎。可他并不介意。
在他看来,明朔的行径就像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