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请安照常吃饭,只不过在别人眼里都认为她是强颜欢笑罢了。
沈芳菲没太多说什么,只对着她叹息说:“妹妹也别太难过了,事情兴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说完用一种十分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扎的楚宁浑身难受。
白锦倒是来浣秋斋专门看了她一回,许是因她切身体会过这种滋味,关切的话还真让楚宁听出一两分真心来。
在这各色眼光里,楚宁见到燕瑾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
“前几日你家中有人来过?”用了饭燕瑾接过楚宁端来的茶抬眼问道。
实际这事一出他便得到了消息,只是近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未顾得上回府问一句。
楚宁低头轻轻绞着手指,回答的声音显得很低很闷:“是”。
燕瑾轻吹着茶啖了两口,等着楚宁开口求他帮忙。
等了半天,没任何动静,燕瑾有些绷不住的瞅了楚宁一眼,却见她在一旁垂着头,肩膀有些一耸一耸的,似是在哭。
他稍微有些怔楞,这许久了他还没见过楚宁哭,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些微的烦躁、无措、竟还有丝不知来由的刺痛。
“哭什么。”燕瑾左手微握成全,皱着眉头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将人拉到跟前。
楚宁抬起一张脸,上面已是梨花带雨,略带哽咽的说道:“七爷都知道了吧,妾身定是给七爷添麻烦了。”一面说一面簌簌的落泪,那倔强的小脸上偏还带着几分自嘲的苦楚,看得人心里一抽。
燕瑾哪里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半晌抿唇自怀中掏了块帕子出来,僵着手臂在楚宁脸上胡乱揉了揉。
楚宁立时被雷了一下,随后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阵白眼。——这位少爷,这是我的脸啊不是什么让你随便擦拭的武器,您这么大力做什么,鼻子都快被你揉掉了......
燕瑾丝毫不以为自己手法粗鲁,他嫌弃的擦完然后嫌弃的将帕子往旁边一扔道:“行了,别哭了,先说说倒是怎么一回事。”
楚宁抽噎两下忙将她老爹的事情说了一遍,因她所知的皆是自邓昆家的口中得知,她怕邓昆家的跟她所说本就添油加醋,当下也不敢再额外添加什么,尽量简略的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燕瑾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手指不时轻敲一下桌面。事情他已听人大概说了一遍,楚宁所说的倒也不差到哪去,只是此时眼下确实不好办。
楚宁一面说一面悄悄观察他的神色,如今只能在燕瑾这里下功夫,她心里实际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燕家刚入京半年,暂不说是否有各方关系,便是有,这个时候怕是避嫌都来不及,凭什么为一个奴婢费力。
楚宁叹口气,情况委实不容乐观。
燕瑾也锁了眉头,此事他原是不想理的。燕老爷身为都御使,极重官声,此时避嫌还来不及,怎会为此给人留了话把儿去?而眼下人已先被关了起来,那便会按程序往下走,要有个结果怕是要且等上一阵子。
燕瑾本想若是楚宁一上来便寻死觅活的求他,他便将大道理一摆然后作势训斥几句。纵使她父亲获罪,等这事过去了,他还是会好好待她,不叫她受了什么委屈。
可楚宁自他进门到现在并未主动提过一句,反是担心因此而使燕家受嫌,燕瑾心里闷闷的,然后这闷便缓缓扩散开来,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直难受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这时的燕瑾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心疼。
心疼楚宁的小心翼翼,心疼她的委屈求全。
有些事情已经悄悄偏离了。
“恩,此事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过些日子等我问过情形再说。”这话不知怎的就出了口。
楚宁一听,微微吁出一口气,燕瑾从不轻易说什么,一般答应的事情都会放在心上,如今能这般说,就代表他最起码是会找人打探这事情的,这已经很好了,其他的楚宁也只能等着。
过了两日燕瑾还真悄悄托人像刑部那边打听了,可燕家虽在刑部有些关系,那些人却都是与燕老爷相熟的。此前父亲早已告诉过他不准过问此事,因此燕瑾不能太过声张,所得到的消息也无非是那种“人如今在刑部大牢等候发落”的官方回话。
燕瑾有些头疼的将人又想了一遍,如今只能找与自己相熟的人。
想了一圈,蓦地想到了季桓。
季桓是大理寺正,与刑部、都察院管稽查同为三司法,说白了,他们这三部的官员在暗里都是极相熟的。
只是.....季桓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还真不知是否会卖他这个情面,燕瑾有几分拿不准。
或许是老天也站在楚宁这边,在燕瑾犹豫着要不要寻季桓打探一下的时候季桓倒自己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第44章想
与季桓一起来的当然还有一张脸扭曲的跟菊花似的孟小哥。他的表情十分莫测,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他是想哭。
据季同学自己说他是在去踏春的路上偶遇了孟小哥,然后孟小哥十分、特别热情地劝说他不要去踏青啦,外面的枯花野草有什么好看的呀,还是一起倒燕府喝喝酒谈谈人生比较有前途呵。
燕瑾轻咳两声,左右各扫了一眼,——上京二月里刚刚立春,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除了长青的柏树外燕府的外院里都是光秃秃的,想必郊外更甚,这时候出去踏青.....
季大人果然异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