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时,唐诺觉得熟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印煜。
是真帅。
故作平常地摆回原来的位置。
只是那男生似乎也有所察觉,跟其他埋头做题的人不同。他分了几分心思,抬起头看了唐诺一眼。唐诺佯装未觉。
*
过年前一个星期,老板发话回家团聚,研究生们这才开始收拾行囊。
黎佳佳因为要和她老板一起去加拿大参加一个十分高大上的国际会议,就连过年都不能回家。
“哈哈哈哈哈!”黎佳佳躺在床上抖着腿笑起来。
唐诺看过去。
“唐诺,别怪我幸灾乐祸,真是太逗了太逗了……我给你念一段,你听着啊。
“我在廿一日下午,才知道数分考试死的惨烈;晚上便得到噩耗,说均分竟下于60,挂科至于百人,而我的三九班同学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数分老师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自习着的同学们,更何至于无端在数分中喋血呢?
“然而即刻便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他们的分数。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成绩单竟是如此的恐怖……噗哈哈!”
唐诺也跟着笑,“今年挂科率可高了。”
参与了阅卷过程的唐诺深深感受到了同学们的悲愤。卷面不堪入目,甚至有人直接写着“老师,求放过!”、“批改试卷的学长学姐,手下留情啊~”之类的话。
黎佳佳点点头,“你们系真变态。我高考报志愿时,差点脑子一热填了数学系,还好没报。”说着,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又说,“读本科时就听说你们苦得一比,现在看来真是这样。你瞅瞅你,早出晚归,是个读研究生的样子吗。”
唐诺表示自己简直躺枪。
不过她这一学期确实都在好好学习,代数拓扑已经把她整得不要不要的了。
好在唐诺从小对数字比较敏感,看到一个又一个可爱的阿拉伯数字和乱七八糟的符号,竟然隐隐有一丝快感。
被数学虐的快感。只待掌握后便能反虐回去。
虐与被虐。人生大抵如此。
唐诺没准备和黎佳佳探讨人生,于是说:“这次数分的平均分你猜猜是多少。”
“挂了那么多人,均分不及格……大概50左右?”黎佳佳小心翼翼地看了唐诺一眼,见她点头,于是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同时更庆幸她学的是物理。
“均分不高不低,正好50。”
“噗哈哈,这也太惨了!你们老师真坑,大天坑!”黎佳佳笑完继续刷了会儿手机,坐起身,“对了我也得收拾行李了。”
两人都在打开柜子箱子开始收拾,只是一人是要回家团圆,另一人……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
“你们是去加拿大哪个城市来着?”
“温哥华。”
“你男票呢?”
黎佳佳撇撇嘴,“他老板不去。”那就是他也不去的意思了。
研究生能够回家的时间很短,唐诺只想珍惜时间回去陪陪父母。自从读大学后,能够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弥足珍贵。
下午和徐行知视频,他老老实实汇报行程:“后天我要陪导师去温哥华,今天一天都要准备资料,完了我要毕不了业怎么办啊老婆。”
等等,温哥华?那岂不是可以和黎佳佳遇见。不如她也跟着去?权衡一番,过年不回家……唐爸唐妈会杀了她的吧……
“你后天去,去多久?”
“一周左右吧。老婆你放心,我们联系照旧,我有事会提前告诉你。”
唐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说到别的话题,异地的情侣聊聊身边发生的事。
对于上次别墅的事,唐诺最后报告给徐行知的,只有一句:“吃完饭我找了个清静的房间睡着了,别的什么都不知。”
她下意识隐瞒了和应尧之的相遇。
实际上,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唐诺暗想,只是她做贼心虚。
两个人挂电话前,徐行知突然问了句:“诺诺,你爱我吗?”
唐诺愣了一下,说:“怎么突然这么问?”
徐行知笑得几分怪异,一个明显是挤出来的笑容。“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听你说你爱我了。”
“爱啊。”在一起两年多了,怎么可能不爱呢。
他们刚在一起时,唐诺丝毫不会恋爱,两个人约会的地点只有学校图书馆。后来徐行知敲了她的头,说她是个呆子。想到这,唐诺又说:“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徐行知笑了,“我也爱你。”
*
唐诺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的职工,家庭水平小康。十年前从家乡调任到省会,一家三口全迁了过去。
省会的交通条件自是不必说。唐诺从壹市到家里,只是打一个盹的时间。
唐爸唐妈都到了快退休的年纪,现在迷上了中老年社交。
每天下班吃完晚饭便去广场,下棋的下棋,跳舞的跳舞。生活比唐诺的不知幸福多少倍。
反观唐诺,除了到家的前两天好好享受了一把掌上明珠的幸福感,之后便继续她的劳碌命生涯。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偶尔还要应付师兄师姐关于课题的询问。
这天唐诺在洗碗。
唐妈啃着一个苹果,靠在厨房门边看自己闺女干活。
“你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拎回家给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