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的。
那日陆烁当众砍了贼寇,袁氏就一直提着心,担心他会不会像在沧州玉罗山那次一样,半夜高热,再发起病来。
谁知他饮了一碗安神汤,好睡了一夜,竟半点事没有,袁氏这才觉得放了心。
只是自那日之后,陆烁就时不时来向自己打听调查贼寇之事的进展,袁氏因担心影响他的学业,也就一直含糊其词。
如今知道结果了,又与陆昀相关,袁氏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免得他多思多虑,心不在读书上,耽误了一个月后的府试。
“我听说今日姜侍郎家的夫人给你递了帖子,所为何事?怎的没见你往回回帖?”
罗氏嘱咐好了这些话,也就不再说这些,索性转移了话题。
“您还记得吗?之前儿媳回京师时,船途经汝州,正遇上姜侍郎家的官船遭水贼围困,儿媳想着都是京师同僚,若是不救,实在说不过去,也就伸手帮了一把!谁料那位姜夫人为人和善、温柔知礼,实在是个可相交之人。儿媳与她一见如故,就与她相约着,回京之后结拜为干姐妹!此番她投来拜帖,就是为了此事!”
说完这话,袁氏就又小声的将那日之事禀给了罗氏。
“原来是这番缘故!”罗氏感叹了一句。
说完,又似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这位姜夫人是罗姓吧!也不知是哪一门罗氏?”
罗氏声名赫赫,如今的广平侯罗氏、豫章罗氏、邵陵罗氏这三大望族,同姓分支,都是钟鸣鼎食之家。
广平侯罗氏,先帝时期靠军功起家,如今驻守北庭都护府,抵御鞑子,拱卫北地的安危,掌握着实实在在的军权。
豫章罗氏则是前朝的旧臣,族人聚居在北宋旧都汴州,族中虽有为官者,但多是低品级小官。
这般情况下,豫章罗氏还能长盛不衰,原因无他,豫章罗氏开办了鸿山书院,教授学问的博士众多,又常常举办文会,文风鼎盛,汴州附近的州县学子多到此处求学,门生众多。
鸿山书院如今已与魏州桃山书院、明州白鹿洞书院、孟州应天书院、茂州岳麓书院、登州嵩阳书院一起,并封为“六大书院”,可见其地位之高。
至于邵陵罗氏,也就是陆老夫人罗氏的娘家了,族居在京师邵陵,是京畿鼎鼎有名的书香门第、百年望族。
自大齐开国一百余年以今,邵陵罗氏已出了二十余位进士,百余位举人,宗族祠堂前的进士牌坊一座连着一座,蔚为壮观。
兼之家规森严,清官能吏众多,影响力不容忽视。
“确实是罗姓!说起来也是有缘,这位姜夫人也出自邵陵罗氏,只不过出自仲字旁支,并不是嫡系罢了!不过,论起辈分来,她也合该叫您一声姑姑,关系倒是亲近!”
袁氏听她如此问,不由开口解释了起来。
大齐初期,邵陵罗氏声名不显,祖上不过有个举人功名罢了!谁料得到了下一代,四个嫡子,同年高中进士,创造了“兄弟四进士”的佳话。
四兄弟相互扶持,官场兢兢战战、如履薄冰,待得晚年之时,四人皆身居高位。
由于声名过大、又支系众多,四兄弟便索性按照伯、仲、叔、季排行,平分了家业,自立门户。
陆老夫人罗氏出自伯字嫡支,若严格论起来,与仲字旁支出身的姜夫人关系倒是有些远了。
只不过两人出自同门,罗氏四支又向来关系亲厚,一提起同出自邵陵罗氏来,倒也显得亲近。
果然,罗氏笑了笑,说道:“没料到还有这层亲近关系在!我记得我那族兄罗平曾在云州任过知州,姜侍郎家祖籍就在那里,这个姜夫人,说不得就是我那族兄罗平的女儿了!”
罗氏出闺已有四十余年,除了罗家嫡系的一些子弟外,其他的已记不太清,思量了一会儿,也只隐隐记得有个在云州任过职的族兄罗平在。
“正是她!没料得您还记着!”袁氏答道。
袁氏在官船上时,曾听姜夫人介绍过她的娘家,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罗氏竟还对族中兄妹有印象。
“呵呵——”罗氏笑了笑。
“我这个族兄,当年最是精怪!不论是读书,还是其他的,在那些兄弟中都是佼佼者,想不记住他都难啊!我那嫂子又很是贤惠谦和,这位姜夫人即是他们的嫡女,想必教养也是极好的!你与他结拜相交,倒是好事了!”
罗氏对罗平夫妇的评价倒是极高!
“儿媳也是这般想的,那位姜夫人说话做事都极为妥帖!看着就是个值得结交的。儿媳本已打算好择个吉日与她结拜!只是如今正赶上河北道这件事,实在是没心情再办,还是先看看结果再说吧!儿媳今日就先回绝了她,等到这事过去,若是二爷无碍,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罗氏听她如此说,又想起那盐政之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的是很周到!只是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不能整天压在这事儿下面!我看不如就择个日子,咱们府上办个花宴,把这结拜之事办了,到时将京师的这些夫人小姐们都请来热闹一番,也能冲冲这晦气,倒是更好!”
“这……”袁氏有些犹豫。
“不必多想,我给你做主了,就定在下月月中吧!那时烁哥儿也考完府试了,府中办个花宴热闹热闹,倒也不会影响到他,再者,那时候春光正盛,刚刚好是赏花的好时候!”
罗氏一锤定音。
陆昀的事再紧急,敬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