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向强硬如此。
太后的声音却不似往日那般谦恭,软绵绵中不卑不吭,“窦家...信...梁王...瘟疫...彘儿...沈太医有大功...必须带走...投鼠忌器...毁了先帝的功业...”
“王娡...不检点...不配一国之母...”
太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愤怒,却是压低的不能再低,窦宪中有数,恐怕太后拿来了什么证据,刚才说到瘟疫,信,梁王,难道瘟疫时暗通的信件被盗了?
这可是大把柄!
窦宪心急,正欲再听清楚,脖子上却横空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剑,身子一顿,转身看向来人。
是薛泽,依然嘴角衔笑,周身不见杀气,似是无害书生。
“窦将军,今日多谢。”自然指的是阿觅之事,说罢收起手中长剑。
窦宪一惊,对薛泽的到来竟然没有半丝察觉,随即心里一酸,他说什么,多谢?
恨恨道:“我爱慕阿觅,护她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薛兄为何此时才到,再晚些不更好?若非我在,阿觅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我为何此时到,窦兄知其一不知其二。”
薛泽将沈觅拉至身旁,上下仔细打量,见其无碍舒口气。
窦宪又是一酸,“哦?哼哼——愿闻其详。”
薛泽微眯眼睛,“其一嘛,窦兄自然比薛某还要清楚,只盼魏其侯派人行刺能派些长脑子的,少弄出些无用的,惹得皇上很是恼火,”见窦宪脸色一变,薛泽又道:“其二嘛,得感谢窦兄的未婚妻子刘离翁主,她派人转交的信,如今已在太皇太后手上,想必太皇太后此刻很头疼,如此解释,窦兄可明白了?”
刘离?搞什么!
窦宪又怒又酸,欲拉沈觅的手腕却被薛泽挡开。
“姓薛的,沈觅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你休想得到她,你以为能得意到几时?有今天无明日,你最好离阿觅远远的,省的拖累她。”
薛泽微微一笑,道:“窦兄提醒的对,薛某自当更加谨慎,再次感谢窦兄今日对阿觅的相助之恩,这份恩情薛某记在心里,薛某是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之人,今日怨未必今日报,不过今日恩得今日报。”
窦宪被一番话绕的有点糊涂,摸不清薛泽的路数,尚在寻思眼前这家伙肚子有什么坏水儿,脖颈上却被飞来一物狠狠重击,倒地之前听薛某人不急不忙道:“窦兄不用谢我,薛某这就把阿觅带走了,若是太皇太后见窦兄晕倒,想必不会怪罪于你放跑了阿觅,告辞。”
窦宪恨得牙根痒痒,想站起来却头晕脑胀,黑暗袭来人事不知,徒留满腹酸恼。
作者有话要说: 窦窦:瞧瞧本官,什么叫舌灿莲花,随时随地都能吐出个花儿
大狐狸:卖泡泡糖喽,卖泡泡糖喽,大狐狸牌大大泡泡糖,吃了就能吐花儿
窦窦:吐什么花儿
大狐狸:豆花儿呀
窦窦:你给我站住!站住!别跑~~
☆、王太后痛哭认亲女
薛泽携着沈觅几个起落便越出长乐宫高墙,两人坐在一棵树上远远观察着宫墙内的动静。
“阿觅今日受惊了,可还好?我来晚了。”
薛泽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执起她的小手,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打转,流溢出担心和内疚。
沈觅心中酸涩,先是笑笑,又委屈落泪。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今日一大早陪皇上前去祈福,你又无□□之术,怎能怨你?只愿我进宫碍了窦家人的眼,只怪太皇太后她作妖。”
薛泽叹口气,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拥她入怀,“一大早就赶往洛阳,半路听闻你被太皇太后押走的消息,皇上也担心你,本来能早回来一些,可是路上有杀手伏击,好在平安无事,阿觅,这回是我无力护你,宫里势力最大的莫过于太皇太后,连皇上都不得不听她的,谁让太皇太后手中有军权呢,可是窦家就算猛如虎,也有势落的那天,那一天快来了,快了,阿觅再稍稍忍耐,我本想送你出宫,现下,恐怕你出不得宫了。”
沈觅抬头:“你知道了?”
薛泽笑眯眯看着她:“知道了,之前我曾经猜测你进宫的原因,阿远是其一但非唯一,你自己可能没有觉察,你看太后的眼神不是对上位者的尊敬,而是孺慕,如同小羊羔看着母羊。”
沈觅还真没察觉,就着他的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嗔怒道:“你才小羊羔。”
见美人破涕为笑,薛泽再次吻上她的额头,“坊间一直传闻太后入宫前在民间婚嫁过,这事在民间无妨,在宫里总是不太好,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有因就有果,后来看你对太后那般尽心尽力,连睡梦中都喊着‘太后喝药’、‘太后再多吃点’,我便往此处寻思了,你虽是女子,可胸中有丘壑,心智远非一般女子可比,你做事定然有你的理由,绝非任性而为。”
“你来看我?我竟不知。”自己在太后身边连轴转,忙的什么也顾不得了。
沈觅心中熨帖不已,自从相遇,温良从未勉强过她什么,什么事都先遵循她的意思,什么事都支持她,无条件的信任她,尽最大的能力保护他,此生得此良人实乃幸运中的幸运。
“温良......”沈觅又想流泪。
薛泽擦拭她的眼角,笑眯眯道:“阿觅千万莫要说感激的话,今日是我护你不力,我虽不喜窦宪,可今日多亏了他,这个情我会还。再过片刻太后会出来,稍后送你回椒房殿,想必太后有许多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