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原本要回家,但既然太子传召,沈溪不得不去东华门。
为了省把力气,沈溪让马九直接把车赶到东安门外,他刚想下车由东上门到东华门,谁知道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太子站在东安门外。
沈溪原本以为太子是偷跑出宫,结果看到朱厚照身着太子冕服,身后还跟有侍卫,才知道弘治皇帝应该知道此事。
“太子殿下!”
沈溪赶紧下了马车,上前行礼。
朱厚照上去相扶,笑容满面:“先生免礼,咱师徒俩客气什么?嘿嘿,之前我跟父皇一起参加献俘仪式,就在午门那边,好家伙,鞑子的脑袋一车一车地送进宫城来,看得我惊心动魄,冷汗都冒出来了……沈先生,你可真有本事哪!”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在骂人,但沈溪知道,朱厚照这是在恭维他,但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中听。
朱厚照是有点儿小聪明,但在实干上依然有欠缺。
沈溪道:“太子过誉了,下官只是做了臣子应做之事,很多时候属于被迫为之!”
朱厚照嘿嘿贼笑两声,道:“朱将军的话,我听到了,他讲述的土木堡几场战事的情形,很是生动有趣,我现在想听先生把详细战况讲给我听,这样我好在父皇面前说说,先生以为如何?”
或许是脑子里个人英雄主义思想作祟,朱厚照对于沈溪的传奇经历很好奇,亲自出来相问。
沈溪好奇地问道:“太子是如何出宫的?”
朱厚照得意地说:“我跟父皇说了,想请沈先生你到东宫给我讲讲土木堡战事,可父皇说沈先生现在已经不是东宫讲官,再到东宫会有失体统,便让我到东华门来见你,我在里面闲着无聊,便出了东安门等待。”
“也不是什么君臣间的召见,只是先生和学生之间必要的交流,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四处走走?”
看到周边侍卫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沈溪顿时明白过来,弘治皇帝的底线便是东安门,如果离开皇宫的范围,恐怕会犯忌讳。沈溪当即道:“太子要问什么,只管在此处相问便可,臣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厚照有些不爽,但他没有强求,抓着沈溪的手臂道:“先生,那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这里不甚方便,看看那些侍卫,都眼巴巴盯着!”
沈溪心道,你不跟我在此处说,要去哪儿?当即回道:“其实……若太子真有什么问题,不妨等臣把战事的前前后后好好整理一番,著成书交由太子,由太子自行查阅岂非更好?如果有什么难题,臣还可以就具体疑问进行讲解!”
“这个好,这个好!”
朱厚照忙不迭点头,“当然,如果先生能顺便多写几本武侠说本给我,那就更好了,先生给我那几本,我拿回去连续看了一天一夜……嗯,已经看完了!”
沈溪知道朱厚照正处于求知欲旺盛的年岁,遇到喜欢的读本,肯定看得飞快。
他这个写书的自然跟不上百~万\小!说的速度。
沈溪无奈地说:“这几日微臣事务繁忙,只能暂且将土木堡战事整理出来,如果太子尚有别的需求,只能多等些日子了!”
朱厚照心中有些不乐意,但最后还是点头,道:“那一切按照先生的时间来搭配,学生只管回去等您的好消息,嘿,其实去沈先生家里看看也不错……”
朱厚照第一次得到老爹的允许出皇宫,自然心情大不一样,以为可以完全随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沈溪却不能让他随性胡作非为。
沈溪行礼:“太子请回吧,臣这就告退了!”
沈溪发现,朱厚照在京师保卫战中虽然打响了“英勇”、“果敢”的名头,朝中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但这小子却是在无知者无畏、逞个人英雄的状态下,误打误撞获得眼前的荣耀,充其量依然只是个正在长大的孩子。
沈溪不想跟朱厚照废话太多,免得被人当作诱导太子做坏事。
在献俘典礼结束后,沈溪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会成为朝廷上下中人觊觎的目标,他知道此时一定要做到小心谨慎,不要跟人落下把柄,最好每天只是在家中和六部衙门两边走,不用上朝,当个闲散之人。
目送太子回宫,沈溪也乘坐马车回到家,适逢胡嵩跃送战利品来到府上……这次可不是送给沈溪的,而是用来堵监军张永的嘴。
之前张永急迫要跟沈溪讨要自己那份好处,沈溪跟他装糊涂,张永没办法。这会儿沈溪得到战利品,却暂时无法送进皇宫去。
沈溪对前来交接的胡嵩跃道:“老胡,回到京师小心一些,别以为自己立下点儿功劳就沾沾自喜,狂妄自大。你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咱呢!”
胡嵩跃听沈溪把他自己和麾下兵将,归为“咱”一列,很是开心,道:“沈大人提醒的是,卑职知道如何做,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丢大人您的脸!”
沈溪让人把几口箱子抬进家中,谢韵儿好奇到了前院,虽然之前城中献俘仪式闹得沸沸扬扬,但沈家却没人去凑那热闹。
谢韵儿问道:“相公,怎又有人送礼物来?”
沈溪道:“你相公在朝中,现在就快成为别人眼里的香饽饽了,之前献俘仪式,送了两万多人头进城,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是你相公我率领的军队在西北几场大战中缴获的战利品,算是把鞑靼人掠走的东西,又给抢了回来。现在将士们各自分了一部分,我自然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