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大爷似的挖着鼻孔看向窗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开心。接着,一道闪电伴着响雷出现打断窃喜,吓得身形一抖。
这才发觉电视里始终挂着雷电黄色预警的图标,即便门窗紧闭,轰隆的雷声也清晰入耳。
邓芮茗探头张望,蹙眉不语。
“怎么了?”他侧目。
她抱着抱枕往沙发扶手上一靠,“在想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家。”
谢闻淡定换台,“等雨小点,我送你回去。不过可能会晚一点,要不要先跟你妈报备一下?”
“不用。我爸妈去旅游了,两个礼拜以后才回来。”邓芮茗打着哈欠,眼皮有些耷拉,“我能先睡一会儿吗?吃饱了有点困。”
他关闭吊灯,把电视音量调到最低,“嗯,我到时候叫你。”说完又往边上挪动一些,给她腾出位置。
她得到应允,枕着靠垫躺下。
兴许太累,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就随呼吸一并规律起伏。她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谢闻则坐在一旁撑头看无聊的剧集,起身上厕所时顺便帮她提上毯子。
原来这家伙不吵闹的时候也能这么安静,就是睡得太熟嘴巴半张有点傻气。
他侧目,饶有其事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她,想到前两次语音和视频整晚的事情。想必那会儿,她也是这样,像只乖顺的小兽透过电波和他做意识交流。
下意识拿起手机,将她熟睡的模样定格。
时间流逝,电视里传来的细微人声配合无趣的情节,像最有效的催眠消磨谢闻的意志。最后,他也承受不住劳累,头歪向一边打起瞌睡。
没有调闹钟的后果是醒来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黑暗中,谢闻浑浑噩噩地按亮手机屏幕,险些被白光亮瞎狗眼。定了定神,又立马被上面大大的00:27惊得一下清醒。映着电视屏幕发出的光线,转头看身边的家伙还一动不动沉浸在睡眠中,宛如被宰都不知晓的猪。
他唤了两声,果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转转脖子,活动筋骨,挪步到她身边蹲下,又轻声说:“邓芮茗,醒醒,起床了。”
可惜死猪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更感觉不到有人在旁边。谢闻沉下气,伸手轻推两把,继续叫唤。
后者总算有了反应,拉起毯子就把头蒙住,并翻身往里靠背对旁人,嘴里乘隙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
谢闻:“……”
她的呼吸声很快又变得轻缓,谢闻两手搁腿蹲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瘪嘴向睡神妥协。
他凑上前,拍着邓芮茗的肩膀,试图把她掰过来,“要睡也别在这睡,我带你去房间。”
后者“嗯嗯嗯”了两声,不为所动。
谢闻不死心,又推了几下,总算把她烦得回过了身。
“快点爬起来,去房间睡。”他试图把混沌中的她扶起来。
但他忘了猪的属性是懒到死。不扶还好,这一扶,愣是给了她攀上他肩头的机会。
邓芮茗两手顺势搭住他的肩膀,眼睛眯成了缝,显然还在做梦。谢闻则惨了,差一点被她拖得往前扑,好不容易才稳住。
“你这是把我当轿子?”他忍不住骂出声。
她很嚣张,重重地“嗯”一下。
喂,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啊?
把她安放回去后,谢闻自言自语,叽叽歪歪:“你就睡在这吧,明天冻得发烧别赖我。”语毕,拔腿就回自己房间。
然而五分钟后,他又出来了。
尤其见到沙发上那人身子缩成一团,而毯子掉落在地浑然不知,他彻底投降。
我们文化人的心肠就是好,好到自己都害怕。他这样想着,在心里为自己鼓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再给你次机会。好好抓牢,掉地上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他拉起邓芮茗的两条胳膊放上自己的肩膀。
某人相当配合,趁势勾住他的脖子,两腿缠上他的腰,宛如树袋熊挂在树干上,还得寸进尺撒娇蹭了蹭他的脖子。
嗯?香香的,暖暖的,是刚洗完的等身高抱枕吗?还会说话的?
她迷糊想着,又肆无忌惮地蹭了蹭。真的又香又软,怎么可以抱得这么舒服。
抱枕轻叹着将她往上提了提。
邓芮茗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好像是个人。
三秒之后,猛然睁眼,头脑清醒。
卧槽,刚糊里糊涂就顺手搭上,现在才发觉自己和谢闻以羞耻的姿势面对面相拥。
这算什么操作?一言不合举高高玩抱抱吗?
不小心抽动了下腿,以为会被数落,没想到他只是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嗔怪一句“睡着了还乱动”便牢牢将其环住。
不敢再作出任何多余举措,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连呼吸都情不自禁屏住,生怕气息紊乱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仍有熟悉的香味窜入鼻内,柔化整片空气。
大概他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洗衣液吧,身上总是散发这种淡淡的清香。
尤其被他有力的手包围,身贴身的体温融化了所有疲劳。不禁收紧勾着他脖子的双臂,在两位一体中贪婪感受世间最暖的温度。
谢闻没有发现她醒来,使力直起身子,稳稳托住她的背和腿防止滑落。
他像托了只懒熊一样,一步一步,踩着魔鬼的步伐,挪去了客房。把双眼紧闭的她安置在床铺,又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这才放轻脚步离开。
关上房门的那刻,轻轻揉捏起脖颈。
刚才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