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真心,对小郡主又疼爱,但没有个儿子到底腰杆不硬,你看以前的凤姐儿呢,霸王似的一个人,还不是吃过这个亏,她还有王家依靠,后来千辛万苦得了一个哥儿,否则也只是凭人去怠慢欺负了。”

见雪雁在抹泪,紫鹃又替她擦了,嘱咐道:“小姑奶奶,这些话我们暗里商议就罢了,千万别带到姑娘跟前去,以免心沉多思多虑,反得不上,平日里饮食都注意着,也多打听些。”雪雁赶紧应了,二人又说些闲散话,等黛玉醒来。

等了半天,方见里屋传出声响,紫鹃忙进去伏侍黛玉吃药。黛玉刚喝了一口,不妨想起什么,满面红晕,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药有没有效果呢?”

紫鹃见她一心兴头,又记起刚才举止大变的水澜,更不免着了忙,千思万想,未免有搬弄的嫌弃,还是忍住了不提。

且说此时水澜忙于公务,夜间人静后,回府独自坐在灯下,一时想到黛玉和白天之事,直呆了半晌,总不知如何能开口。

正出神呢,秋晚取了一盅红参汤和燕窝粥来,便笑道:“还是王妃有远见,料着王爷一办公就通宵达旦的,早命厨房准备下了,王爷请用。”

水澜不答,默默舀着吃了。秋晚心思细腻,又跟了水澜的时间久,见了这般景况,已知他有其他心事,于是不作声站在旁边。

停了一会功夫,水澜撂下盅碗,忽而悄向秋晚问道:“你可知道王妃私下里在服药的事?”

秋晚自然迷茫不知,水澜便将早上紫鹃的话转述,末了愁眉深锁的叹道:“夫人生产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李太医的话那日你也听见了。倘或你是王妃,将来可会怨我不以实情相告?”

秋晚听说,内心着实吃惊,忙含蓄的劝解:“王爷何尝不是体贴着王妃的意思?王妃体质弱心眼实,好容易养好了一些,若知道了实情,恐怕要伤心抑郁起来,再弄出一身病,更不好了。”

水澜听此言,郁郁的接声道:“林公昔日膝下空虚,年过四十才得了一个女孩充作男儿教养。我本想着等时日长了,她渐渐好些,慢谋一位养子寄在名下,只是不论如何,伤心是免不了,年纪大了能承受些罢了。”

想到以二人的伉俪情深,却终有如此缺憾,秋晚禁不住酸心,勉强答应了一声:“王爷虑的有情有理,王妃必定能体会这一片苦心。我冷眼瞧着,王妃对王爷的心实在痴,一夜睡前还遣人来问几次信,或者等个时机先透个风,有个准备也好。”

水澜也不答言,盯着烛火愣了半日的神,等秋晚走了也不曾留意,口内虽没一句话说,心内未尝不伤感。

因目前水澜总揽军务,亲点了李归为征西将军,另配上两员得力大将,对其余随叛者实行招抚,把西宁军分化孤立,仅以陕西省为进攻重点,对叛军给予一个迎头痛击。

转眼入冬,西宁军固守邠州不出,邠州为陕西和甘肃两地交界,素为进西的必争之地,守城的乃是西宁郡王之子霍璠,李归部集齐精兵猛将、粮草火器,发了疯一般不惜代价轮番袭击。

值两军胶着之际,霍璠正疑惑李归何以变策强攻,四川总兵独孤荣领兵从汉中府边界冒出,因先前抵御李归部的缘故,叛军已将重兵尽数掉往邠州,对这股突袭实在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独孤荣力求轻装简行,连日直奔数百里,击杀汉中叛军首领,辎重再由四川运入,进逼凤翔和乾州两地。仓皇之下,霍璠方知中了调虎离山计,但已经腹背受敌,只得坚守等增兵援救。

谁知,等来的却是西宁郡王在路上病逝的噩耗,至此叛军军心松散,李归和独孤荣趁机从两面夹击,霍璠此刻犹如困兽一般顽抗,直到次年春末,邠州攻陷,霍璠势败自杀,肃亲王水泽节节退入甘肃省内,叛军已是强弩之末。

到永庆十年底,王廷军围攻平凉,水泽被独孤荣斩杀,余众尽皆被俘,时逾四年的西平之乱终告土崩瓦解。

捷报传来,朝廷内外莫不欢欣鼓舞。独有水澜和总理处等臣子商议,甘肃、陕西两省荡平后,自满目创痍,百姓遭难,理应修养生息,兼派官员抚恤老幼,拨款重建家园。

这里水澜进宫来看永庆帝,只见他躺在榻上,尽管面容还显苍白,好歹精神头振奋了,水澜问他:“陛下可好些?”

永庆帝见水澜来了,倒十分欢喜,口里答应着:“好些,皇叔过来坐。”说着,命人另抬了一张小杌子放着,欲欠身起来和他说说话。

水澜见状,忙扶他睡下,端详了一阵笑道:“看着是大好了。恕臣多嘴,陛下既龙体痊愈,该早些还朝料理,总是让臣领着总理处办,不成体统。”

经历鬼门关回转一圈,永庆帝才如梦初觉,知许多事是北静王弄鬼,还多抱怨水澜等,因而听了一耳朵,便有些不耐烦的摆手:“亏了你提起来。皇叔做事稳妥,就是那北静王最好安分守己些,孤知道他在背地里没少使绊子,再这么不着四六,迟早要伺机发脱。”

水澜只管一笑也不在意,忽有太监来回话,说:“贵妃娘娘打发人来请安,在永和宫里摆了一桌素斋,陛下晚膳可否赏光?”

一旁水澜的吃了口茶,便问:“陛下什么时候茹素了?”

永庆帝似有些不好意思,向水澜长叹:“甄妃尚佛,孤病中在她那儿偶尔看了两本佛经,从前上皇总说这些道书机锋最能移性,藏着不许叫看,偏孤看那词藻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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