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城内河道不少,但行驶装得下马的大船不行。梁武带士兵在这里下船,吕胜带路,梁武一行在城外驻扎。楚云期邀请上官夫人等女眷改乘小船,由水门进城。
乌篷船摇摇,楚云期的肩头依旧稳妥,稷哥抱着他的面庞好奇的东张西望。
可见城门外摆出一排官轿,由高到低。官员们下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见到小船一只接一只进水门,第一只船上楚云期身形高大,想看不到都难。
一个官员招手喜道:“云期,你这个坏东西,你总算回来了。”
在他附近的官员闻声围上来,三个官职最高的也笑骂:“坏家伙,一封信回来就让我们自立,问你原因,却无处投信,害得我们闷葫芦这几年好生难过。快下船,让我好生捶你狗头。”
西宁王妃对铁氏意味深长的笑,说了句明知故问的话:“从官袍上看,这是本省的大人吧。”
三位外省最高的官员,布政使、指挥使、按察使一看衣服就知。王妃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公公西宁老王和丈夫西宁王愤恨不已,让婆婆老王妃挂念不已,而这个女婿并不是不能恢复学籍。
却拿个白身陪郡主,西宁王妃也想生气了。
楚云期的人物,不管在哪里都鹤立鸡群,让人一看敬仰。但猜出来他有手段,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情。
铁氏对嫂嫂笑得不无心虚,为丈夫找理由:“他习武占去钟点儿多,就不百~万\小!说。”
再不然就是:“芊眠大了要游玩,不带她出门逛,她就不答应。”
一口黑色的大锅,推到娇女楚芊眠头上。
王妃摇摇头:“你们夫妻自己情愿,算了,我还是当个不计较的娘家人吧。”
铁氏对她笑盈盈。
本想小船摇到自家宅院里,但官员们在,楚云期让停船上岸,铁权陪他上岸,余下的船只等着。
先介绍道:“这是内侄西宁王世子。”
惊呼此起彼伏,所有官员瞬间通顺:“你妻子是郡主?你这些年不上进,为的是郡主?”
铁权面色难看:“为和我家争一口气,姑丈知道他拼尽力气,也难配上我姑母,他选择自暴自弃。”
楚云期没好气:“昨天就许你到家有陈酿,为什么还要说实话,不说这句就不行吗?”
稷哥帮着自家的“爹”,从肩头上俯下小身子,对着权表哥小小声:“嘘,大人说话不能打岔。”
视线就此到他身上,官员们大笑:“哈哈,难怪数年不回来,原来没有儿子羞于见人。”
“儿子多的很!”又一个人奔上来。
官员们看看气质不符:“这是谁?”
楚云期对樊华笑容满面:“这是我的长子。”
官员们面面相觑,笑得就更厉害:“别扯了,我们都认得你,你哪有这么大的儿子!”
“这也是我的儿子。”楚云期又招手让楚行剑、楚行斧下船。
官员们认得他,也认得二小厮,再看樊华都有理解,这个也是义子。
最后抱起稷哥举过头顶,楚云期宣布:“这是心爱的那个。”樊华、楚行剑、楚行斧连连点头。
官员们释然,稷哥白白胖胖,小气质整洁飞扬,纷纷道:“这个是亲的,我们知道了。”
正要让楚云期做个匆忙的解释,说下他对乱世知道什么。楚云期放下稷哥,手指水门笑道:“险些一船进家忘记正事,稷哥,应该说什么。”
稷哥先给船上的楚芊眠一个灿烂笑容,再就叉起小腰身,腆起小肚皮,神气活现地道:“我稷哥,进城了!”
“就你会成精作怪,不说这话难道不认祖归宗不成。”官员们把楚云期又奚落一顿。楚云期让他们由街道进家,他抱起稷哥重新上船,还是由河道进家。
整个会稽不止一个城,楚云期家所在的这个城河道纵横,整个并不大。楚家在城里的宅院占据半条街道,招待起这大批的客人满满当当。
秋高气爽,男人们在院子里坐下。铁氏、楚芊眠带着女眷们去内宅,分配房间,取库存衣料准备做衣裳。
年轻些的,都在楚芊眠房里坐下,小郡主正在笑:“我和姐姐住在一起吗?”花四姑娘瞄到铁标、花小五带着稷哥往外面走。
“去哪里?”
三个人得意洋洋:“讨账去啊。”
花四姑娘没脸见人。
刚进做客的家门……就不能消停两天…。
刀豆留下来照应茶水,剑豆陪伴并且带路。目送三个人背影,楚芊眠安四姑娘的心:“爹爹没回来的时候,就考虑到回家后怎么住。为了安全,爹爹写信回来,让叔伯们把这整条街和附近街道或租或买下来。除去积年老住家,就全是自己人。”
话说到这里,吕胜兴冲冲带着一堆地契进来:“妹妹请看,这条街,你家一半,我家占一半。这片城区,除去你家占下的,和常年住这里的人,就全是我家的人。酒肆,我家的。饭馆,我家的……。这里本有我家两个客栈,但客栈往来人最杂,我让关了,改成仓库。酒肆原本深夜关门,我让改成天黑前不再招待闲杂客人,只招待咱们自家吃酒。稷哥可以随意的出门玩耍,你可以歇息几天。”
花四姑娘、陶巧珠、楚绣纹等侧目,她们知道吕家有钱,练得起功夫,出得起大船队,这又让震撼一回。
这还不算完,吕胜放下这堆地契,又掏出一些地契:“这是城外的庄子,妹妹家附近本就是我家离的最近,这下子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