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妇人,怎会为这个罚你?虽说传宗接代是大事,可你嫁与仕鹏这些年来,细心体贴,将府内一应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我都看在眼里呢!至于孩子……项家几代单传,我虽也盼着能多几个子孙承欢膝下,可若是只有一个,也不会苛责于你。”
项景昭眼睛滴溜溜地转,有些明白要说什么事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沉吟一下,又接着说:“其实当初箫姨娘去了,昭儿这孩子本就该放在你膝下扶养的,只是我看你那时还年轻,想着若是再怀了……怕你心里有疙瘩哩!”
柳氏忙起身福了福:“母亲疼媳妇,媳妇都知道,景昭是个好孩子,妾身早想放他在身边好好疼爱了。”
老太太看她自个儿说出了这话,也是欣慰,又扭头看了看项景昭:“这娃从小是个伶俐的,也知道疼人,如今真要放在你跟前儿,我还很是舍不得呢!”
柳氏忙表态:“左不过是一个府里住着,妾身自是会常让景昭来陪母亲的。”
话说到这,这事已经彻底定下了,项景昭住在哪里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族谱上那一笔一划,他便要从庶长子升级为嫡长子了。
项景昭对这些倒不是很在乎,反正不论嫡庶,他都有信心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
若他穿成一个庶女倒有些麻烦,他最不爱女孩儿家小心眼的争斗,真要成了庶女,怕是过的很辛苦,然现在他却是男孩,这个时代对男孩总是有太多包容,他便不在乎那些身份了。
原以为事说到这也就结束了,各人却没有散场的意思,老太太又接着说:“只是这子嗣还是个问题,项家家大业大,一个人撑着总是辛苦,还是得多几个帮手才行。前儿个木夫人来我这,说起知府大人的四小姐,我听着竟是想把她说给仕鹏。四小姐虽是庶女,可也是官家子女,倒与仕鹏相配。且知府大人家人丁兴旺,我便想着,这门亲事也是做得的。”
“只是这事我也不好越了你这个当家主母,便叫你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柳氏还能说什么?她嫁与项仕鹏十年却一无所出,婆婆待她也客气,这会才张罗着帮丈夫纳妾,已是很给她面子了。
“好歹你现在有昭儿傍身,我将他过继给你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怕往后王姑娘进府若真怀上了,你没个孩子在跟前照应,难免会被压一头,那便不好了。”
柳氏又谢过老太太,桩桩件件都是为她好,只是要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哪个女人能高兴呢?
项景昭看柳氏站在那,隐隐流露出些许落寞,微微叹气:在这个世道,还真是多生多好,没个孩子傍身,即便实际上没什么,被身边的人说着说着,心里也是要难受的。
他一不是真正的七岁顽童,二不是那神经粗大的汉子,柳氏落寞的情绪他感受得真真儿的,不由心生不忍,便离了老太太身侧,跑去拉了柳氏的手,用孩童的奶音叫了声母亲。
这还是项景昭第一次与柳氏靠的如此近呢。
老太太便笑起来,笑骂道:“你看这猴儿精,知道要在你身边过活了,忙着讨好你呢!”
柳氏也是一愣,被项景昭抓了身子还有些僵硬,再看项景昭漆黑的眼睛,不见任何讨好的神色,反而有一丝……安慰。
她心里一暖,却不点破,只笑着轻点项景昭额头假意威胁道:“你在我这可不能像在母亲这边一样自在了,好歹是项家嫡子,总要担得起事来!我必得请了各路师傅好好教导你,你可别怕苦!”
原是凶话,但谁都知道这话里并没任何不善。老太太也是一愣,她自知道养别人的孩子,柳氏多少会有些不痛快,却不想柳氏见了项景昭,第一句竟是句很显亲昵的玩笑话,不紧多看了柳氏几眼,笑意更深了些。
项府临近年关的两件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过程倒也轻松。
到了十一月,项仕鹏与柳氏住的主院给项景昭收拾好了屋子,他便手脚麻利地搬了过去,让老太太好一顿骂,直说他不记她的好,这么快就紧赶着往新母亲那边凑。
项景昭笑嘻嘻地,利用孩童的天真安抚老太太,同时也一心一意讨好柳氏,自己毕竟是要在人手底下讨生活的,自是不能大意了。
好在柳氏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说起来她跟项景昭也算同龄人呢,项景昭又极能理解她,两人关系倒还不错。
到了十一月中旬,项家寻了个黄道吉日,正式让项景昭拜了排位,改了族谱,从此,便有了项家嫡长子了。
☆、第五章项仕鹏试深浅,笔者说萧姨娘
这天,项景昭祭祖跪拜,又与各路叔伯朋友认亲,项府又是大摆筵席,以昭他的嫡子身份。
忙忙碌碌,等景昭回房,已是酉时过半,如往常这般时辰,他早睡熟了。
可怜他不过是五岁的身子骨,骨头都没长硬,虽未做什么重活,但第二日起身,还是浑身酸痛。
好在小娃心明眼亮,精神倒没怎么不济。
卯时,项景昭就被小雀儿伺候着起了身。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任人给他穿衣,连用水湿了脸都没让他清醒过来。
直到走到外面,抬头看了看那天色,项景昭才觉出不对来,回头问小雀儿:“今儿个怎的这么早叫我?”
珠玉是个闲不住的,忙忙地抢着回答:“老爷昨儿个就嘱咐过少爷,让您今早早点过去……”
项景昭眯着眼一想,确实有这么回事。而且珠玉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