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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5)

朱秃子原名颇为大气,朱成国,十岁时一场怪病,头发尽数脱落,成了如今的秃瓢,也因此改变他人生命运。

朱秃子敢公然进圩子抢人并非一时冲动,并非如黄旗酒馆马掌柜所说豁出秃瓢也要睡了美人盈月。刘少堂并不知道朱秃子内心仇恨源自少年地件事。仇恨尤如一粒种子埋在朱秃子心里,星转斗移扎下了根须。

那年朱秃子渡过河伏在刘家高粱地,掳获单独下田打猪草的妇女,他将妇女打昏后拖进河滩芦苇丛,正欲施暴,恰巧被刘少堂老父撞见。说来凑巧,刘老地主闲着无事去芦苇荡寻野鸭蛋,偏偏碰上这档野事。一个老地主去芦苇荡寻野鸭蛋,说出来都让人笑话。刘老地主认出妇人是圩子里张长工家媳妇时,不由怒火中烧。但他没有急于冲出来,耐心等朱秃子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才大吼一声,照准朱秃子光光的屁股狠命一脚。这一声怒吼以及倾注全身力气的一脚令做贼心虚的朱秃子魂飞魄散,朱秃子摔倒后顾不上拎裤子,钻入芦苇丛潜水跑了。老地主不知道这一脚令朱秃子落下病根,多年阳物不举,举了也是举而不坚,常常没沾女人身体便一泄如注。朱秃子从此对刘圩子的刘家埋下仇恨,曾萌生连根铲除刘家后人的念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朱秃子听说刘少堂南京城买回的貌若天仙,沉睡多年的竟然举了起来,且坚硬如铁,朱秃子惊喜万分。

随着粮店生意红火,势力扩充,朱秃子意欲独揽临河镇粮食生意,朱秃子既为了抢女人,又要除掉刘少堂。

朱秃子仅到此举一定顾功,可是,女人没抢到,已然与刘少堂公然成敌。

朱秃子的老窝在河北岸朱庄。

青砖砌就的四合院,从前门楼看,与富足农户无异,丝毫看不出是土匪窝。朱庄的人都知道,白天朱家不开门,出入村口渡过有人放哨,夜色降临或到了后半夜才见人影出入。

朱秃子负伤回庄没在自家养伤,隐隐有些担心,甚至生出害怕。

朱秃子身长腰粗,五官最惹眼是嘴,嘴大唇厚,上下唇一般厚,第一眼会让人误认为被打肿了。肤色泛紫,秃头溜光,背后看,形如长大的茄子,于是朱秃子还有另一个绰号:紫牛卵子。

自成了秃子,怕听到有人称自已为秃子,尤其是同龄中人,为此他不知打了多少次架,养成暴戾的性恪,记恨所有嘲弄过自已的人,并寻机报复。

有一回邻家小童当着众人叫了他朱秃子,引来哄笑,童言无忌本是小事,朱秃子怀疑是孩童父母撺掇,当晚用药尽数毒死邻家鸡、猪,凿穿捕捞木船。

邻家知道是他干的,想着自家孩子还小,怒不敢言,忍气吞声。从此没有谁敢当面叫他。

朱秃子没想过会在小刘圩子失手,自身中枪,丁二毛屁股挨叉,虽轻但也受了伤。这样的结果令朱秃子恼羞成怒,躺在床上养伤也没忘了发誓血洗刘圩子。

给朱秃子治枪伤的郎中是从洋河镇请来的。

弟兄们在外间听朱爷猪一样“呜呜”嚎叫,好在嘴里骟驴一般咬着嚼子。两个时辰后,师爷朱修道端一盆血水出来说朱爷叫大家进来。

众人涌入,看到朱爷趴在床上,裤子被扒了,肥屁股上还有血迹,屁股呈黑色,让人想起冬日倒吊在屋檐下等着风干的火腿。

木板上摊着铁沙,整整三十粒。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三十粒铁沙可是一颗颗从屁股肉里剜出来的,难怪听到他杀猪般的嚎叫。

有人嘴唇颤抖,小腿哆嗦。

朱修道让八名壮汉摁住朱爷手脚,郎中在朱爷屁股上撒了一层黑色粉沫,抹匀了,划一根火柴丢在朱秃子黑色屁股上。

“轰。”

“滋啦。”

摁住朱爷手脚的八名壮汉没想到郎中撒的是火药,吓得众人同时松手。朱爷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仿如一条灵巧的鱼蹦起三尺高,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在场的人闭上眼睛,个别胆大者以欣赏的姿态看了全过程。

屁股挖出铁沙的坑凹处火药积的厚些,又让血水弄潮湿了,燃烧时慢许多,最后一粒火星熄灭,两片屁股抽搐跳动如灵巧的手指。

另一张床上的丁二毛在偷乐,他想到了男人只有时,屁股能抖动得如此敏捷。想到此,他差点笑出声。

“他妈的,找死呀,竟敢松手,快将朱爷抬上床。”师爷怒骂道。

八名壮汉醒悟过来,慌忙将昏死的朱爷抬上床铺。

空气中弥漫皮肉烧烤和火药的香味。

众匪中年少的早已面如死灰,冷汗淋漓,在他打家劫舍的土匪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酷刑。

有人怒视郎中。

郎中神情自若,他说:“铁沙深及寸余,伤口发炎溃烂,天气炎热,不及时治愈,感染就难医了,这种办法消毒比用药见效更快。我想你们听过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共同之处就是尽早去毒才能早愈。”

郎中一席话让众匪默然无语。

郎中内心偷笑,他有麻醉药却不愿用在这个恶人身上,尽管这个方法也可消毒,确实让朱秃子吃了大苦头。

朱师爷说:“跟朱爷久了的都知道,朱爷生剥活人才叫练胆呢。”

朱师爷说的确有其事。

多年前一个冬日,年关将近,师爷带人在四十里外的土梁村收“年关钱”,遇到土梁村富户冯信之严词喝叱。师爷回庄向朱爷报告,建议给土梁村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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