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女遇匪(14)
主持手捧一黑醄碗,手指醮着碗中酒弹向东、西、南、北,弯腰打揖一一拜到,香烟飘渺、仙雾淼淼,四方无一遗漏缓缓睁开双目,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河神佑我四方百姓安居乐业,世代生息不绝……”
两岸民众鸦雀无声随主持齐斩斩伏于尘埃,同声念诵。
忽然一支冲天炮带着唿哨直窜云霄,匍匐于地的人众惊愕的抬起头。眼见一人头箍白巾、虎背熊腰手持大刀倒也威风八面,单脚踏在主持背上,口中高呼:“白莲真法,神通广大,尔等小魔,快快降我!”说着手起刀落,主持的头从脖胫处分离,血如喷泉从腔内直射而出约丈余,落地热气腾腾。
据当时靠近祭神台的人讲,头在神台上滚了几滚依然睁着肃穆的双目,还眨了几眨。
人群里冲出一股和台上斩杀主持一样服色的白莲教徒,约百余人。
“我白莲教乃真神下世,你等快将钱粮送来,只有我白莲教才能保佑你等平安富贵。”
白莲教徒愚蠢至极,他们没想到杀的是一个受方圆百里百姓尊敬爱戴能与河神沟通的主持,早已犯了众怒。
人群中一人振臂高呼:“不许妖人在此作恶,杀了这些妖人。”村夫、渔民及围观百姓数千人此时才醒过神来,便恶声怒骂妖人匪类,无耻畜生。
人群涌涌鼓噪如潮,将所有穿白衣服的人围在核心。一些与白莲教匪相近的人开始撕扯他们的衣服,赤身相搏,更有渔民拿来渔叉与刀和教匪对峙。
忽见一块石扬一路尘从人群中飞出,击中一教徒头颅,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此举如一声号令,众人发一声喊,鱼叉、木棍、石块尽皆落在围于核心的白衣者身上。
一场混战血肉横飞、哭爹叫娘、阴森可怖。
民众死伤数十人,白莲教匪尽皆剿灭,惟一名伤者弃戒投降,被送往官府。经查是从河南窜至山东,因纵火烧孔庙被官府追杀,流亡至此的小股白莲教徒,惶惶逃命时本以为此地愚民木纳,趁机劫一批财物,不想尽数被乱棍诛杀。
主持无辜被杀后的几年间无人敢做河神庙主持。多年之后才有一尼姑云游至此,并在此安身落脚,渐渐才又有了香火。从此河神庙一代一代主持全是女人,称为仙姑。传到今时是一哑女,名唤阿娇。
倪瑞轩的爹妈和姐姐满青携带各类祭品到达河神庙已是日头偏西。
鸥鸟、白鹭及各类飞鸟在河神庙座落的孤岛上空盘旋,渐渐开始归林。
落霞镀在飞檐上流光溢彩。
铃声在晚风中轻摇浅唱。
断墙古壁在飞鸟羽翼下依就峭然巍峨。
粼粼波光喧嚷着两岸人世世代代辛酸往事终流不息。
一家老少三口匍匐于河神脚下,磕头祈祷、默默乞求、忏诚至极。
一缕余烟缓缓爬升,悬浮绕梁,仙气陶陶。
哑女阿娇着青布长衫,双手垂于一侧伫立一旁,纹丝不动。
拜毕起身由老爹掏出一块大洋给阿娇作为香、烛钱。阿娇用黑陶碗盛来净水,分别让父女三人喝了,并分别给了一副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平安符。
这世上就有那么凑巧的事。就在太阳余晕渐渐落入树梢,父女三人要回圩子时,朱成国一伙进了河神庙大殿。
从河神庙渡口去洋河镇,渡船必经座落河神庙的孤岛脚下过。朱秃子看到落霞余晖中掩映的神庙越发神秘、庄严、壮观,大脑闪念中想到经河神脚下过不能不上岛拜祭。
他由四个人抬着,另十余人背着枪跟在后面。进入神庙大厅一眼便看到了美貌如花的倪瑞青。之后便目不转睛盯着她,吓得倪瑞青躲藏于母亲背后大气不敢出。
满青仅比瑞轩大一岁,定了明年开春出嫁。虽然生在农家,却出落得亭亭玉立,胸前无法遮掩傲然挺拔,大腿圆润修长。这是从事田间劳作造就一副健美体态。
朱成国目不转睛吓坏了满青的爹妈,他们此时才后悔不该带女孩家到处跑。
师爷朱修道看在眼里。
由于伤口未痊愈,尚不能坐,就势伏于地,在河神前磕了几个头,由师爷点燃一炷香插进香炉内。
所有香客中朱成国出手颇为大方。哑姑阿娇认识他,于是请他到耳房歇息。
进入耳房,朱修道已命人用枪逼着一家三口畏畏缩缩挤进来。此时两个老人才知道可能要大祸临头了。
“哪村尼?”朱成国趴在床铺上问道。
“刘圩子。”老爹已经认出眼前这个恶魔了,刘圩子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刘圩子人,姓什么?”连立于旁边的其他匪徒也不由“咦-”了一声。
“姓李。”
“哦。”朱成国竖起的恶眉松了下来。
“刘少堂,你知道吧!”朱成国问话的同时眼睛仍就瞟向满青。
“知道。是东家。”
“恩。是你家闺女吗?”突然他用手指向满青。
倪瑞青在他的手指下吓得浑身哆嗦。
“是老朽小女,乡下野丫头不识事,请这位老爷见谅。”
朱成国在朱修道耳边嘀咕了几句。
“恭喜李家大叔,我们朱老爷看上你女儿了,要娶为妻。”师爷厚颜无耻、嘻皮笑脸地说。
满青娘听了脸霎时白了,双膝一软“扑嗵——”跪在地上。
“这位大爷,小女有婆家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满青早也花容失色,惊颤如枝头一朵小花,“哇——”一声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