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尽壳,黄澄澄的麦粒互相撞击发出悦耳的哗啦啦声响,这是麦子晒干晒透的声音。准备装袋入仓,长工佃户到此时才踏踏实实舒了口气。
这日午后,当最后一斗麦子倒进麻袋扽实扎紧,装车运回库房,人们看到村道上走来一男一女。人们停下手中活计,目不转睛盯着来人,不知谁小声说:“走路姿势像刘家昌。”
有人附和说:“像家昌。”
“对,是刘家昌。”谁重复着说。
倪瑞轩也在人群里,听到谁说是刘家昌时才抬头盯着走来的两个人。
他认出来了,正是刘家昌和毛枣花。
倪瑞轩迎着跑过去,高声欢叫:“是家昌回来了。”
刘家昌携枣花衣衫褴缕步履蹒跚,见到倪瑞轩迎面跑来,嘴里委屈地喊着:“姐夫。”
“家昌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现在才回来?”倪瑞轩和刘家昌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滚滚,毛枣花立于刘家昌身边抹泪。
刘家昌又一次死里逃生回到小刘圩子,只是此次回来父亲已经不在了。
家昌和枣花清明节后回到枣树湾。
毛枣花是聪明又懂事的女孩子,她看得出家昌哥因父亲救他而死心存负疚。她心想父亲已经死了,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开心才对,况且自己与家昌当着两家长辈的面订了亲,于是她一心想帮家昌消除内心不安。
这日午饭后枣花对家昌说:“哥,我俩趁正午去河里捉几条耍懒的鲤鱼晚上熬汤吧!”
枣花娘说:“我去麦田薅些芥菜,用来熬鱼味道更鲜。”
“好的,我跟你去。”刘家昌顺遂枣花说。
“娘,端午节快到了,包些咸肉粽吧。”毛枣花说。
枣花娘说:“粽叶都准备好了。”
枣花是毛家命根子,枣花娘欣喜女儿一天天长大。枣花回房换了上桃红碎
花上衣,取下挂在屋檐下的木桨,与家昌上船下河。
刘家昌坐在船头用竹篙将青嫩的芦苇拨开,小船在刚及肩胛的芦苇荡缓缓穿行,
有风时,苇子地里是同样的声音,沙啦啦绿波起伏翻滚。
无风时,各种鸟儿在芦苇丛中跳跃鸣叫。
自从毛朋朋遇害,整整一个冬天毛家几乎无人下河。
船入深处,天地静了,满眼尽绿,惟有鸟鸣。
枣花知道捕鱼最好地段,就是刘家昌落水获救的那片空阔水域,虽然离枣树湾有较长一段水路,但去时顺水而行倒也不觉远。
船继续前行。
当眼前豁然开朗,一湾碧水呈现在眼前,刘家昌禁不住惊呼一声。
碧水如镜,水波不兴,浅水处水草覆盖,不时有银白色的鱼跃出水面泼刺刺带出一两声喧哗,又复归平静。
“记得这里吗?”枣花问。
“好象来过。”家昌答。
“爷爷就是在这片水里救了你。”枣花微笑着说。
刘家昌似有所觉,找寻被排钩困住的地方。
“你看。”枣花用手指前方水域。
一群鲤鱼,懒洋洋摇头摆尾浮出水面晒太阳,隐约可见浮出水面的黑乌乌的鱼头。
小船悄悄滑过去,鱼沉入水下。
枣花轻摇船桨,刘家昌将丝网沿苇子边抖落水中。然后将船撑进背阴的苇子里歇了桨,两人坐在船头听风吹芦苇沙沙声响。
天空澄蓝如水,几朵白云移动。
“枣花妹,立秋我们结婚。”刘家昌说这句话时,声音在颤抖,他当心枣花拒绝。
“哥,我听你的。”
枣花说完羞涩一笑,脸颊衬托桃红上衣愈加红润好看。
刘家昌离他很近,看得有些呆了,微风吹起枣花头上一缕头发垂于额角,他举将吹乱的发抿于她的鬓角。枣花害羞地低下头,刘家昌看在眼里,心如小船微微荡漾。
“我的新娘子。”刘家昌脱口而出,没由枣花说话,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搂紧不放。
猝不及防两人翻倒在窄小的舱内,春衫单薄,身子紧贴,彼此听见心跳如鼓。枣花说不出话来,心热腾腾的,似乎要把自己蒸发了。
刘家昌将她越搂越紧,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捏在地一块。
枣花在心里说我要死了,要让火烧死了。
枣花想呼喊嘴却让他唇与舌堵实了,要焚毁的枣花象遇到泼来的水,不由自主启开嘴唇迎接他伸进来的舌头。
刘家昌松开胳膊,将她压于身下。
枣花四肢如顺流苲草无力抗拒,随波逐流。刘家昌掀开枣花桃红上衣,胸脯掠过一层凉意,她发出轻微的颤抖。
不知为何,刘家昌眼前出现哑姑垂挂在胸前的一对硕乳,他没有犹豫,伏身吮吸,如入秋岸边采拮红红的野浆果,左一颗右一颗放进嘴里吮吸浆汁。
枣花的心迷乱地狂跳,眼前升起七色彩虹,双手抓挠船舷,又在空中乱舞,最后揽实刘家昌的腰。
正当家昌腾出手摸索到枣花的裤带时,听见远处“轰”一声响,船舷边一条巨鲤跃起,溅起水花落上毛枣花胸脯。
俩人惊愣地坐起身,没听到异样,刘家昌双手再又伸向枣花胸前,远处岸上响起爆豆一般的枪声。毛枣花和刘家昌脸上攸然变色,枪声来自枣树湾。
毛枣花慌乱地穿好衣服,俩人挥桨撑篙德往回划。
回程逆风逆水,没来时快,不时仍有零星枪响传来,毛枣花和刘家昌心急如焚,越急越出错,几次将船划进苇地错了航道。
船行到半途,忽见枣树湾方向腾一起片浓烟,顺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