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郑绣赶紧问:“哪里难受,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还是身上哪里不好?”
薛直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道:“我、我这里难受……”
胸口不就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她说着就要下床:“你别急,我去让人去请大夫。”
薛直一把拉住了她,道:“不是,是我心里难受。今天是四月十五,四月十五啊阿绣。再有半个月,就是我大哥三十八岁的生辰了……”
他止了泪,语调却更是凄怆。
郑绣听得心里难过,轻轻揽了揽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大伯不是好好的么?好啦,你别多想了。”说着轻轻在他后背慢慢地拍打起来,哄他道:“没事了,阿直。”
薛直又迷糊起来,道:“大哥本不该出事的……是我,都是我……”
郑绣又在床前守了他一会儿,听了他口中断断续续的胡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也怪不得他今日会喝的这样醉,原来是心里有事情……
庆国公薛正大概在十年前出的事,薛直离家也是那个时候。看薛直眼下这样,跟他大哥应该是感情深厚的,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选择离开庆国公府呢?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郑绣蹙着眉头,心思转了又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算算薛劭的年纪,他应该也是在薛直离家前后出身的?但府里下人对他身世一无所知,茗慧也只知道她是薛直跟人在外头生下的。茗慧不会骗她。
薛正出事,薛直离家,薛劭出生。桩桩都在十年前那个点上,未免太过凑巧。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34章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郑绣心里有事,倒是没了睡意,就这么守着薛直坐了大半宿,天快亮才睡下。
睡了没多久,院子里的下人的就都起来了,虽然他们手脚放的极轻,可没睡熟的郑绣还是醒了。
薛直在呼呼大睡,轻轻打着鼾。
郑绣无奈地看了他两眼,披了衣服起了身,走到门口要了水。
茗慧和粉葛捧着漱口水和洗脸水进来,伺候她用绑了马毛马尾毛的牙刷刷了牙,用茯苓等药材熬制的类似牙膏的东西在口里含了会儿,再吐出来用清水漱口几遍。
刷过牙洗过脸,郑绣坐到了梳妆台前,粉葛帮着她通头。
郑绣倒是想起来一事,对着茗慧道:“我昨天身上戴的那个秋香色荷包在哪里?”贵和长公主的礼单还在里头呢。
茗慧道:“奴婢已经给太太收起来了。”说着开了柜子,把荷包拿了出来。
郑绣点了点头,又道:“去跟阿劭说一声,他爹前一天喝多了,今天不能带他打拳,让他再多睡会儿。”
茗慧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薛劭跟着茗慧一起来了,因为知道他爹还在睡觉,薛劭便压低了声音道:“娘,我已经起来了,不睡了。”
郑绣笑道:“你去外头等会儿,我让白术先端朝食给你用。”
薛劭在旁边的软塌上坐下来,道:“不碍事,我等您一起用。”
郑绣便跟他说起话来,问他:“昨儿个在前院玩的好不好?”
薛劭想了想,说:“昨天前院来的人可多了,我都不认识,倒是阿勉认识不少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也介绍我们认识了。”
眼下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薛劭这个年纪确实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了。
郑绣笑着听他说了会儿昨天发生的事儿,粉葛手下不停,给她梳了个朝云近香髻。
郑绣在妆奁里选了会儿,挑了薛直熔了自己的小金剑给她打的红宝石赤金步摇。
之前她还觉得太过扎眼一直没戴,前一天在贵和长公主寿宴上戴了那么一套老翡翠头面,此时再看着步摇倒觉得还好了。
“娘昨日和今日都特别好看。”薛劭在旁边适时地夸赞道。
郑绣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道:“你这小嘴儿甜的,吃八宝粥就不用放糖了。”
薛劭嘻嘻一笑,拉着郑绣的手出了内室。
朝食已经摆上了桌,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用了。
吃完后,薛劭要去前院准备上课,郑绣看薛直还没起身,这日又恰好是休沐,就让粉葛等人别喊他,让他睡到自然醒。
粉葛看她们太太这样,想着她应该是不生二爷的气了。昨儿个她们还担心今天太太会在二爷酒醒后发脾气呢,便笑着应下了,送了郑绣和茗慧出门。
郑绣带着茗慧直接就去了长风苑。
贵和长公主刚起身不久,正在屋里用木制扶手的器械做锻炼。
秋蕊通传后,贵和长公主让郑绣进了去。
郑绣对着她福了福身,见了礼。
贵和长公主并不多管她,仍然自己锻炼自己的,只是道:“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郑绣并不在意,道:“昨儿个帮您收了礼单,忘记给了,今天想起来了便拿了给您。”
贵和长公主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给秋蕊就行了。”
郑绣把荷包交给了秋蕊,又看贵和长公主扶着木栏杆走起路来步履稳健,不见吃力,不由站在一边多看了两眼。
贵和长公主不喜欢被人瞧见自己行动不便的模样,平时屋里只留秋蕊和老嬷嬷两个。如今老嬷嬷还在病中,就只剩下秋蕊了。
贵和长公主走了几个来回,见郑绣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问她:“怎么,你还有事?”
郑绣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想陪您锻炼会儿。”
长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