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过来,忍不住打了激灵,这么冷的天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却听成贵道:“你的嗓子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林杏忙道:“奴才有个毛病,一紧张,声音儿就变。”
成贵摇头失笑,叫旁边的李长生送他们出去。
到了外头,李长生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两个银锭子,在手里掂了掂:“你们俩今儿倒是好运气,这些日子万岁爷可是连臣工们都没见,却召了你们俩奴才面圣,还放了赏,你说,你们俩是不是祖坟都冒青烟了啊,这是万岁爷的赏,拿着吧。”
嘴里说拿着,却没给他们的意思。
林杏心里骂了一句,你他娘这不明点儿的想雁过拔毛吗,心里骂着,脸上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凑过去:“李公公就别寒碜奴才们了,奴才们哪有这样的福气,要不是李公公在皇上跟前帮着奴才们说了话,万岁爷日理万机的,哪有空见我们这样的奴才呢,所以说,这赏也该给李公公才是。”
林杏几句马屁拍的李长生异常舒坦,看了林杏一眼:“你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得了,既是万岁爷赏的就拿着吧。”说着两锭银子丢给了林杏,假模假式往回走。
林杏急忙拦住他,把银子塞到他袖子里,低声道:“以后还的指望公公多提点着奴才们。”李长生咳嗽了一声:“都是当差的,自然该互相提点。“这才转身回去。
林杏暗暗啐了一口,你大爷,敢在老娘跟前充大爷,以后等老娘混上来,这声大爷让你小子成倍的叫回来,把剩下的一锭银子死塞给顺子:“拿着吧,万岁爷的赏。”
顺子忙推了回来:“这是万岁爷赏林哥哥的,我不要。”
林杏白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啊,让你拿就拿着,这点儿小钱儿,你林哥哥还没瞧在眼里。”
见顺子仍执拗的不要,叹了口气:“我就孤身一人儿,不比你,还有亲娘妹子得养活着,你不是还想买院子吗。”
顺子:“林哥哥宫外没亲人了吗?”
林杏心说,谁他娘知道有没有,最好没有,有也跟自己没干系,摇摇脑袋:“没了,我们林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死绝了。”
顺子还是不收,林杏没辙的道:“就算我存你哪儿的,哥哥不仔细,你帮哥哥收着。”这小子才收了起来。
林杏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当坏人,这好人实在的不好当啊,自己难得当一回,这费劲的,白给钱还让人嫌弃,往哪儿说理去啊。
眼瞅雪又落了下来,忙催着顺子往回走,刚到御花园,瞧见前头不知谁堆了个雪人,胖墩墩怪可爱。
顺子毕竟还是个孩子,一瞧见雪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撒丫子就往前头跑,都没瞧见侧面出来的人,林杏想叫他已经晚了,顺子一头撞到了头先的老嬷嬷身上。
那老嬷嬷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哎呦,哪个挨千刀的,这是要撞出我的肠子来啊。”缓过来,一把抓住顺子:“你个狗奴才,没长眼怎么着。”扬手就是两嘴巴。
老婆子力气极大,两巴掌过来,顺子的脸都没法儿看了,却仍不解气,扬起手还要打,林杏忙跑过来:“嬷嬷高抬贵手。”
那嬷嬷瞧了林杏一眼,哼了一声:“怎么着你还想帮他求情不成,你若求情也不难,只要替这狗奴才挨我十巴掌,今儿的事儿就算完了。”
顺子听了忙跪在地上磕头:“嬷嬷,嬷嬷您就打奴才吧,是奴才冲撞了您,跟林哥哥没关系……”
那老婆子可不客气,抬手又是两巴掌,直打的顺子顺子两个嘴角往下淌血。
林杏恨不能一拳结果了这刁婆子,出手真他娘毒,却知道,自己要是冲动的话,怕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可让她这么眼睁睁看着顺子挨这老婆子十巴掌,估摸顺子的命也去了大半,这宫里的嬷嬷都是打人的行家。
忽瞧见这婆子脸上的白斑,生出一个主意来:“嬷嬷,手下留情。”
老婆子停下手,撇了他一眼:“怎么着想通了,愿意替这奴才挨打。”
林杏摇摇头,见老婆子刚要抬手,忙道:“嬷嬷是否喜吃生食?”
老婆子愣了愣,阴沉沉的看了他半晌儿:“你怎么知道?”
林杏知道自己蒙对了,笑道:“奴才还知道嬷嬷睡觉的时候喜欢磨牙,并时常肚子疼,尤其肚脐周围更疼的厉害。”
老婆子没说什么呢,旁边的小宫女忍不住惊呼一声:“嬷嬷这小太监说的一点儿不错,可见知道您老人家的病……”
小宫女话未说完,就挨了老婆子一嘴巴:“多嘴。”
林杏暗骂这老婆子变态,老婆子打量林杏几眼:“你这张嘴到会说,就不知要是舌头没了,还说不说的出话,你当老婆子是你个狗奴才几句话就能忽悠的不成。”
林杏却不怕:“嬷嬷自己的身子,自是比奴才清楚,嬷嬷如今食量宽大,却面黄肌瘦,脸生白斑,这是虫疾之症,若不尽早驱虫,待那些虫子掏空了嬷嬷的身子,便大罗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嬷嬷了。”
林杏几句话真把这老婆子吓唬住了,后头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凑上前:“嬷嬷,这狗奴才说的有理,太医不也说您肚子里虫子吗,药也吃了不少,就是总不见效,既然这奴才瞧了出来,不如问问,说不定他有什么偏方呢。”
这老婆子不是别人正是钟粹宫,慧妃跟前的管事张嬷嬷,自来有个怪癖,喜食生食,越是带着血筋儿的肉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