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你怎麽一个字都没写?”看一眼身周,基本上都写完了。
何欢要哭了:“我,我不会……我脑袋里什麽都想不出来……怎麽办啊,冯大哥。”
“这,这,这……”连说了三个“这”,冯维州也不知该怎麽办。
他们两人坐在最後头,可何欢的声音还是引来的旁人的侧目。对於他能得到桃花帖一事,当时与他同住在才子客栈里的人都很不满。所以与他们一同得到桃花帖的人中就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有些人即使得到了桃花帖又怎样?没有真本事,来了也是丢人。”
“你!”何欢的眼睛都红了。
“何事在那里喧哗?”礼官听到了声音,问。众人纷纷向发声的地方看去。
秦歌在坐下时就看到了何欢。今天来的人中,何欢的样貌非常引人注意,再加上他留了点心思,自然容易发现。
说话的那人从座位上起来跪下道:“请皇上恕罪。是草民见有人一个字都不会写,忍不住说了几乎,请皇上恕罪。”
林甲子的脸沈了下来:“你说的是谁?”怎麽会有这样的人混进来!
“是,是我……”何欢提著笔硬著头皮站了起来。他双颊涨红,已是要哭了。
“原来是你。”在林甲子开口前,一人开口了。
他一开口,何欢瞬间抬起了头,眼里是惊喜,是委屈,还有自己写不出诗的羞愧。而那人一开口,冯维州也惊讶地抬起了头,这声音,这声音……
同样的,这人一开口,伍子昂心下不愉;其他人则格外诧异,难道皇上认识此人?
“皇上?”林甲子出声。
秦歌淡淡道:“这人朕在‘才子客栈’里见过,他的桃花帖也是朕给的。”
奚落何欢的那人瞬间白了脸,跪著的身子佝偻了几分,瑟瑟发抖。冯维州傻了般地直直看著宝座上的帝王。
“你过来。”秦歌的这一句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也让众人对何欢更为侧目。
何欢哭丧著脸,手上还拿著那根沾著墨的毛笔,低著头,难过至极地朝秦歌走了过去。当他走到秦歌面前时,眼泪落在了地上。
“把笔给朕。”
何欢伸出手,手里的比被一只冰凉的手拿走了。他抽著鼻子,抬起头。透过冕冠的东珠,他看清了皇上的脸,千真万确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可现在明明离得是那麽近,他却觉得好远好远。
“拿纸来。”
立刻有人在皇上面前的放桌上铺上宣旨。秦歌面向在场的诸人淡淡道:“想必你们都很想知道朕为何会给他桃花帖。”
没人敢点头,大家都在心里拼命点头。
秦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落笔:
菩萨面前日日求,求天能降一贵人;都说春时春情开,奈何我情不在春;贵人若送春花帖,父母之命便可违;遥想我情在天边,欲往天边求真情。
姻缘之线天注定,心若不愿莫强求;参差荇菜春水飘,命中之人在彼端;金城所致金石开,菩萨指来一路人;路人送上春花帖,只为其能寻真情。
“何欢,念给他们听。”
何欢一知半解地看著皇上写下的诗,乍闻皇上让他念,他抬起还带著水汽的大眼,迷蒙疑惑。秦歌把纸拿起来,交给他,何欢这才反应过来,红著脸拿过宣旨。一个字一个字念了起来。虽然不是完全懂,可是何欢不紧张了,也不觉得羞愧难当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而听著他念的诗,心怀不满的人也明白了。就连太师林甲子也一扫脸上的严肃,为皇上的行为称赞地点点头。
在何欢念完後,伍子昂站了起来,说:“皇上仁爱,在听闻这位公子迫於父母之命不得不娶并不中意的女子後,送出了桃花帖。只为解这位公子的难题,好让这位公子能与自己真心所爱之人在一起。臣汗颜,臣竟不知皇上的一番苦心。”
何欢扭头看去,在京城呆了这麽久,他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梁王。可是梁王的话好像哪里不对呢,可他怎麽想不出呢?
“皇上仁爱,臣等(草民)汗颜。”
“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对还跪在地上的人说,秦歌又道,“朕与何欢相遇也是偶然。他的家人说他若能得到桃花帖,见到朕,便不再逼他娶他不喜欢的女子。朕不娶妃,不表示朕就不愿见有情人终成眷属。朕既然听到了,便出手相帮了。但不管怎麽说,此事都有违‘咏春宴’订下的规矩,何欢得了桃花帖,见到了朕也算是了了心愿。他今日就退出咏春宴的角逐,只当是朕请来的观客。”
全场顿时哗然,皇上竟对何欢如此宽仁。何欢眨了眨大眼,迟钝的脑袋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皇上的话是什麽意思。他抑制不住地跳起来,高兴地说:“谢谢皇上!”
秦歌指指伍子昂身边的位置:“给他搬一张凳子,让他坐在梁王身边。”
“是。”
“谢谢皇上!”何欢的双颊又变成了桃粉色。
宫人很快搬来了凳子,放在了伍子昂的身边。何欢乐滋滋地跑过去坐下,欢天喜地地看著秦歌。原来他喜欢的人就是大东朝的皇帝啊,真是不得了呢。但转念一想,他又低下头垮了脸。这人是大东朝的皇帝,怎麽会喜欢上他呢。
秦歌朝眼底含著醋火的伍子昂看了一眼,转向林甲子:“太师,继续吧。”
林甲子立刻说:“请写好诗的人在诗下方落款,呈交上来。”
因何欢而中断的咏春宴继续进行。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