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耗着也没意思。重新开始也好。”欧德疲倦的躺在轮椅上招招手,“来帮我填死亡申请表吧。你说我哪天去死比较好呢?”

高大胖黑线着打开电脑,“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的社会系统真的很无语……对了,刚刚的银发男人是谁?为什么名字好像编号一样?”

“阿萨迈族现任领导者。”欧德漫不经心的翻着日历挑选顺眼的死亡日子,“那一族的名字都是那样的,只有选出的继承人才能继承‘阿萨迈’这个神圣的名字,剩下所有人都只是用编号而已……你觉得4号死怎么样?”

“听起来好悲惨……”高大胖调出天气预报,“我看看,11号是晴天,不如就那天吧?想想看,在阳光普照鸟语花香的绿色草坪上慢慢的……化成灰,多美~”

“啊……鸟语花香,我讨厌鸟类,它们吵死了。我讨厌鲜花,它们让我想打喷嚏!我讨厌草地,它们……”

“欧德,你这样真像个讨厌的怪老头。”高大胖伸手抽走日历,“我以为所有贵族都是很重视他们那长得让人记不住的名字的,一族只有一个名字,难道其他没继承名字的人们不会觉得不满吗?”

“他们是杀手,跟普通贵族不一样。名字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没有比较好。”被夺走日历的欧德气哼哼的蜷缩在轮椅里,“……我本来就是怪老头。”

敲下最后一个键,高大胖把申请表打印了一份递给欧德,“就这么定了,11号,好日子对吧?”

欧德郁闷的接过表格,“可恶,你怎么敢擅自替我做决定?我为什么要在这个讨厌的状态下多活两个星期啊?”

“连数字11都打不出来的时候,我想你只能接受任何可以在电脑上敲出11的人的决定。”高大胖转身看他,“况且,我也需要你的帮助。我对你的城市和社会上的习俗一无所知,没有住处,又没有谋生的手段,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只有两个星期而已,求求你多活几天,就当是帮我?”

欧德抬眼看她一会儿,冷淡的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咦?”高大胖咽了一下。

欧德继续口气平平的陈述:“我为什么要带你熟悉社会?为什么要带你进城?为什么要把我的房子给你住?之前留下你是因为需要有人协助我做实验。现在我只要躺在椅子上等死就可以,不需要帮忙,自然也用不着你。我为什么还要收留你?”

“怎么这样……”高大胖很意外,连反驳的声音都是难以置信的。

“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么?”欧德冷笑,“还是我没有权利选择不照顾你?”

高大胖愣在原地。

果然怪老头都是喜怒不定的。

可是其他的事都放在一边,欧德的话倒是让她第一次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只能对自己好呢?

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有人可以依靠吗?

在地球的时候,有父母可以依赖;来到萨恩星,就一直处于梵卓的羽翼下;即使出来逃亡,也被欧德捡回了家。父母无条件的让她依靠,是因为血缘的牵绊;梵卓庇护她是因为血液的吸引;而欧德只是因为她有用处才收留她。

可是当这些不存在的时候,当对方是个陌生人,也不会为她的血液发狂的时候,其实高大胖这个存在,帮不上任何忙,一无是处。人家凭什么,一定得让她依赖,得对她好呢?

既然是因为她有用才收留她,那么对方当然也可以因为她没用了而丢掉她。

既然是因为想要吸血才对她好,那么对方当然也可以因为想要吸血而对她不好。

为什么自己受到照顾时觉得理所当然,受到伤害就觉得对方十恶不赦了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你,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就会扔掉你。

如果这是很自然的事,那么别人对你好就是对了吗?对你坏就是错了吗?

高大胖不知道答案了,拽过被子蒙住头,痛苦的在沙发上蜷成一团,搂着膝盖抱紧自己。

来到异星球的整整一年之后,在砂海的最后一个晚上,高大胖第一次失眠了。

…………………………

第二天清早,高大胖收拾了自己全部行李,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高大胖拉开冰箱拿出最后一瓶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光,抹了抹嘴,然后去找欧德谈判。

“我想跟你打个赌。”高大胖气沉丹田,努力把这句话说得很深沉。

“我都快死了,赌什么赌?”可惜对方似乎没什么兴致。

高大胖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说出反复思考了一个晚上的台词:“昨天跟那个血族的见面已经证明,你研制的去味剂是有效的。可是,那只是在普通情况下。其实我得告诉你,当我身上有伤口,真的流出血的时候,任何去味剂都压制不住!而地球的女性人类每个月都会有一种叫做月经的东西。直白的解释,就是连续五到七天的少量流血。”

欧德挑眉,“真是有趣的种族……但那又怎么样?”

“我想跟你打的赌,就是赌你能不能做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去味剂。”

“很有挑战性,不过……”

“而且!”打断欧德的话,高大胖甩出最后的诱惑,“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其实这个问题连帝都的长老会研究院所有科研人员加在一起也没有解决。之前那个日用去味剂,科研组也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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