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王子,紫薇的身份便更难大白于天下了……
乾隆叹了口气道:“朕仔细想过,现而今在这宫中,就只有小燕子与晴儿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晴儿深得太后喜爱,太后怕是不愿她远嫁。至于小燕子,朕亏欠她娘太多,她刚刚认祖归宗便被指婚给西藏王子,朕心中着实不愿。”
景娴想了想道:“不若看看朝中哪位大臣家的女儿待字闺中……”
乾隆道:“那位西藏王子怕是要自己看中了才肯娶走的,大臣家的女儿……”乾隆细思后道,“倘若当真要办,怕还是要你费心了。”
景娴道:“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乾隆歪躺到枕头上,闭上双眼,右手捏着鼻梁道:“今儿个刚开笔,便不得闲,今年的事儿怕是少不了。”
景娴恭维道:“臣妾听太后说,先帝在世时常说皇上是天生王者,处理政务想来游刃有余。”
乾隆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阿玛登基后,一向勤政,比起他来,朕还差得远。”
景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圣祖爷在位时,征战连年,国库空虚。先帝励精图治,方使得国库充盈。”
乾隆点了点头。
景娴继续道:“皇上恕景娴无理,既说到了这儿,当年九王夺嫡……”
“放肆!”乾隆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景娴下跪道:“皇上恕罪。”
乾隆叹了口气,站起身扶她起来:“你身子重,不要跪。”跟着道,“此事,倒也并非说不得,只是朕身为人子,心中总该有个‘敬’字。说阿玛的不是,做儿子的总是不孝啊。”
“如此说来……”景娴直视着乾隆道,“皇上对先帝所做之事并非全然赞同。”
乾隆皱着眉头,轻轻颔首。他揽住景娴,重又坐下,而后道:“阿玛处事决绝,可仔细想来,他当时处境艰难,为保皇位,有些个事儿,怕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以皇上登基后允准当年被迫改名换姓的王爷及其后代重入玉牒。”
乾隆认真道:“血脉相承,朕不忍心。”
景娴主动握住乾隆的手,真诚道:“皇上仁慈乃天下之大幸。”
乾隆笑了,右手紧紧揽住景娴,须臾,开口问道:“今儿个怎么想起聊这个,朕方才险些发了脾气。”
景娴抬起头看着他道:“臣妾知道,皇上有些事儿一直搁在心底,没有适合的人说一说,很难过的。”
“你就不怕朕真的对你发脾气吗?”
景娴笑了,主动搂住他的腰道:“臣妾随侍皇上,该尽到本分。四哥,你相信景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吗?”
乾隆郑重点头:“朕说过,立你为后,朕心甘情愿。朕只怕,皇帝这高高在上的位置终有一日会让朕变了心,变得不再是潜邸里的四王爷,不再是你的四哥。”
景娴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那一天终有一日会来的。
☆、西藏王子
乾隆十八年二月初一,西藏土司斯郎降措带着王子扎西次仁及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入京。斯郎降措生就虎背熊腰,一袭藏服称得他粗犷豪迈,浓密的双眉,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他虽笑着与两侧围观百姓招手示意,以示和蔼,威仪尚在。与斯郎降措全然不同,扎西次仁身穿汉人服饰,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走在队伍最前头,好不潇洒。围观众人窃窃私语。
只听一大叔问道:“头排那个年轻人生得俊俏,是咱们大清派到西藏的大人吧?”
“怎么会!”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回道,“他虽穿着咱们汉人衣服,头发却依旧是藏人特色。依我看,他在西藏定是个举足轻重之人。”
站在他一旁的年轻人道:“你眼力一向很好,依你所言,他该是西藏王子了?”
那青年回道:“我想,应该是的。”
旁边有人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次要轮到哪位公主。都说生在皇家好,依我看,还是咱们平头百姓最好!皇家公主,身份尊贵,荣华富贵又能怎么着呢?到头来,还不是要嫁到新疆、西藏去。”
那青年人笑了,眼中一抹豁达:“也许,嫁给西藏土司也并非坏事。”
太和殿前,乾隆爷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着朝珠,面带笑容静候斯郎降措。他身后站着一众皇子、大臣。离乾隆远些的,不时交头接耳,猜测着那西藏王子究竟是俊俏抑或粗犷,猜测着西藏土司的来意,有些个消息灵通的,在猜测哪家格格会远嫁西藏。
斯郎降措下了撵,昂首挺身走到乾隆身前,右臂微曲,右手搁在胸前,微躬身道:“见过大清皇帝。”
乾隆帝双手扶起他道:“路途遥远,你一路辛苦了。”
斯郎降措侧过身唤道:“扎西次仁!”
扎西次仁款步上前,微躬身道:“扎西次仁见过皇上。”
乾隆帝笑道:“斯郎降措,你好福气啊!扎西次仁王子谦和有礼,温润如玉。”
“皇上谬赞了!”斯郎降措道,“这小子平日里最是不服管教,在您面前方才收敛一些。”
乾隆帝笑而颔首,侧过身道:“这是朕的儿子们。”
众皇子行礼道:“见过西藏土司。”
斯郎降措朗声大笑:“皇上才真是好福气!”他向前几步,走到永琪身前道,“五阿哥,上一次我进京的时候,咱们见过面。”
永琪笑着回道:“永琪记得,当时您说过,您的儿子扎西次仁一定会和我成为好友的。”
扎西次仁道:“原来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