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轻吻她的额头、脸颊、樱唇……良久良久,两人渐渐喘了起来。他停下动作,低声问道:“冷吗?”
暗黄的灯光照着景娴泛红的脸颊,她轻轻摇了摇头,双手环住乾隆的脖颈。
乾隆将斗篷披到景娴身上,笑道:“朕冷。”随后横抱着景娴走进卧房。
久远的记忆填补了空虚,他想,景娴终究是他深深爱着的人,这偌大的后宫,也就只有她懂他,只有她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治愈他的伤。
好一阵云雨,乾隆轻抚着景娴的长发,柔声说道:“这阵子,冷落你了。”
景娴轻握住乾隆的手,说道:“臣妾了解皇上,景娴了解四哥。”
乾隆心中盈满了感激,他紧紧拥住景娴,又将自己的嘴凑上她的樱唇。良久良久,景娴感觉到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她睁开双眼,抬起手臂擦着乾隆流下的泪,戏谑道:“四哥年纪大了,越发的感性。”
乾隆吸了吸鼻子,笑问:“朕这样花心,你为何还待朕这样好?”
景娴侧转过身,仰躺在床上,一只手由上到下捏着搭在胸前的头发,思忖着说道:“臣妾嫁给皇上有二十一年了……”她轻声笑了,“当年,你手握软剑割破自己的手掌,我此生难忘。后来,皇上待臣妾也很好。”
乾隆的心中涌起一股愧意,他直言道:“当年,是你救了朕的命。”
景娴又侧过身来,瞧着乾隆道:“好汉还不提当年勇。臣妾这样说,不过想表明……”
乾隆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说道:“朕是皇帝……”他眉头微蹙,絮絮道来,“淮秀,她是朕的知己,朕见到她,那种惺惺相惜……”他一时间言语混乱。
景娴笑道:“皇上不必多说。程淮秀那样的人物,皇上见了,不会无动于衷。你肯放她走,我很意外。”
“哦?”他笑了,戏谑道:“难不成,你想我留她下来?”
景娴左手抚在乾隆胸口,说道:“你不想?我不信!”
乾隆朗声而笑,紧紧拥了她入怀。‘景娴了解四哥’,这句话不止是说说而已。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也许,她已能透过自己的一个眼神猜到他心中所思所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他不是皇帝,也许可以……
☆、让贤
苏州,天平山脚下,程淮秀赶着马车匆匆而至。她仰起头瞧着蜿蜒的山路,心绪烦乱。虽说早已派人知会了李绮筠,今日自己会带着曹霑的妻儿上山,也收到了李绮筠的回复。可是,她与李绮筠是知交好友,李绮筠心中想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曹霑于她而言,如命一般重要。人终究是争不过命,程淮秀一声叹息,侧身下车,掀起车帷道:“曹夫人,山路崎岖,还请随我徒步。”
柳蕙兰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微一福身道:“劳驾程帮主。”
程淮秀笑道:“草莽中人,当不得夫人大礼。”便不再多说,顺着小路上山。
行至半途,却见曹霑和李绮筠二人一先一后迎了下来。柳蕙兰快步赶上前去,若非顾念着怀中的孩子,早已跑到曹霑身边。
四目相对,曹霑道:“兰妹妹,辛苦你了。”
“公子……”柳蕙兰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几个月的生离,鬼门关前徘徊,深宫中的寒冷,她该如何一一述说。
李绮筠本跟在曹霑身后,见状咬了咬口唇,走上前开口道:“山风大,别吹病了孩子。嫂嫂快随兄长进屋吧。”
柳蕙兰秀眉微蹙,问道:“你是,李家妹妹?”
李绮筠轻轻颔首,伸手做请。曹霑抱起柳蕙兰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眼角眉梢有六分像了自己,毕竟血脉相连,他红了眼睛,径对着柳蕙兰道:“他是我的儿子,是曹家的血脉……”
柳蕙兰眉眼俱笑,握住曹霑的手,一家人走回家中。
李绮筠看着他们的背影,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程淮秀走到李绮筠身边,和她一起看着那对夫妇的背影,说道:“恐怕你又要做我的邻居了。”
李绮筠笑了,侧过头看着程淮秀,戏谑道:“听起来,程帮主不肯收容我这个无家可归之人。”
程淮秀也玩笑道:“我盐帮也确实不缺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李绮筠扬起头道:“你手下那帮糙汉子,不可教也!”两人说笑着也上了山。
李家宅子,花厅。李绮筠早已备好了茶水,一一奉上。
柳蕙兰安顿好了孩子,走出里间,笑道:“这段日子多乘妹妹照料我家公子。”
她二人先后落了坐,只听李绮筠道:“我娘亲是兄长的姨娘,我是兄长的表妹,照料是应当的,嫂嫂切勿太过客气。”
曹霑道:“筠妹妹满腹才情,正是我辈中人。”他眼中笑意盈盈。
柳蕙兰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李绮筠默默瞥了曹霑一眼,又道:“我与淮秀许久未见,正要下山和她作伴,嫂嫂来的正是时候。”
曹霑早知结局如此,心中叹息,笑着对程淮秀道:“曹某多谢程帮主搭救我妻儿。”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揖。
程淮秀起身还礼,却道:“‘搭救’实在是说不上。尊夫人所在之处,任我盐帮有再大本事,恐怕也搭救不出。”
几个人心知肚明,也不再客套。好一阵沉默,李绮筠道:“嫂嫂一路奔波,早点儿歇着,我和淮秀就下山了。”她望着曹霑,心里终究不舍。
程淮秀忙握住李绮筠的手,笑着径对柳蕙兰道:“你夫妻二人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