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眸,试图打消那股倦怠,但韩纵揪住她的双腕制止,“别这样,对眼睛不好。”
“要不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继续睡。”他说这话可不是真有这打算,如果有的话,一开始也不会把她叫醒。
“我想去,”她立刻说,“你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洗把脸。”
如他所料,她把薄被往旁边一推,立刻下了床。站起时有点犯晕,缓了缓。
玻璃门一关,卫生间里就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趁着等待的片刻功夫,他靠在她床头略作休憩。
其实他并没有感到很累,睡意全无大脑兴奋。
女人会令男人放松,毋庸置疑,之前那场“肉搏”已经让他浑身舒畅,现在不需要尼古丁来舒缓自己,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
陈易澜是他心里最柔的一部分,但同时也是最炽的一部分。说真的,他自己都难以预料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当然,对他而言,不好揣测的只是过程,而结果只能有一个。
她洗完脸从卫生间里出来,还稍微端详了他一会儿,看他懒懒地靠在床上觉得他应该很累,便没狠心把他赶出去,自己拎着衣服去卫生间换。
那是一层磨砂玻璃,外面看里面会比里面看外面更清晰一点。这是很细微的差别,大多数人都难以发现也不太关心,韩纵也是在一次办案的中偶然察觉这点,原来不少宾馆都会采用这种设计。
不过想看仔细那是不可能,只有大致轮廓。
她换衣服的动作可真是快,不到三分钟就搞定,韩纵还想着,今天连吻都没好好接,怎么就给她溜了……
出门后她也一直没提钥匙的事,韩纵就以为她忘了。如果想做检察官,这么不警觉可不行,要被淘汰的。但其实她是在等他自觉。于是俩人一路无话。
陈易澜的美有点偏古典,所以穿浅色衣服最好看,很能衬出她那种气质,但深色衣服就是减分项,会把她的优点掩盖,她出差或走访时就专门挑这种衣服,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显得普通平易近人,这样对方更容易放松警惕。
这几次她都是宽松黑上衣,黑长裤,光从背面看,真是跟十几岁的男孩一样,都不需要多余伪装。而且她皮肤白净,穿工装显得冷,穿便服就显得小,难以想象,tuō_guāng衣服却会那么诱人。
包厢里本来都有大圆桌,但韩纵早让服务员把它挪走,连沙发都不要,只留一张单薄的木板桌,和几把破旧的椅子。这种空旷的条件有利于审讯时击溃对方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这里一无所有”、“你也一无所有”。
助理已经把那个送货员带到,俩人坐在里面,他先试探着询了几句,但对方要么摇头要么点头,始终都不吭声。
审讯可是技术活,但韩纵耐性不好,经常是问两句对方没吐,就直接动真格。但这里不是正儿八经的审讯室,动什么都不方便也没有设备。他以前见识过不少心理战术,那是军人用来周旋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他学过来对付这些涉嫌者,已经绰绰有余。
里面只有三张椅子,助理见韩纵跟陈易澜过来,便起身出去。他凑到韩纵耳边,“这人什么都没说。”韩纵听完略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放心出去。
他一早料到可能会是这样,所以把陈易澜叫过来,女生会让人减轻不少防备。而且他的确意识到她很渴望,并且也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不说在上头对她多么特殊优待,至少让她跟其他男人一样,享有最基本的权利。
韩纵让陈易澜坐,自己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直接开始。
她对质询环节毫不陌生,更不怯场,在那人对面坐下,近距离打量他。
这个送货员看起来三十多岁,十分消瘦脸色糟糕,实际年龄一准比这小,可能只有二十五左右。
她抬头看了看站在那人身边的两个警卫,“能麻烦两位出去一下吗?”
警卫摇头。
“五分钟就好。”
“陈小姐,他是罪犯,从牢里捞出来的。”
“我知道,但稍微站远……”她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两个警卫继续雕像似的矗立不动。
陈易澜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平和地开口:“你叫周思明是吗?”
那人小幅度地点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个即将受到处罚的中学生,陈易澜没看出他有任何攻击性。
“能把他的手铐暂时解开吗?”她又问。这样能让犯人放松点,问起来也好些。
警卫沉默片刻,还是道:“不行。”
她把视线重新转回到面前这人身上,“周思明你好,我叫陈易澜,是上边派来彻查此案的人员,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把你所知道的实情都告诉我。”
周思明依旧点头,但其实没有任何实际反应。
陈易澜开始发问:“认罪同意书,是你亲自签署的吗?”
他点头,但两侧嘴角向下垂着——这是一个典型的撒谎迹象。陈易澜又道:“我要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对方看过来的那种目光,闪闪烁烁很不坚定,不只是畏惧和怯懦,还夹杂着懵懂和疑惑,陈易澜觉得十分不正常,开始怀疑他是否能听懂人话。
她问两个警卫:“他有先天缺陷?”她的话很委婉,考虑到当事人就在这,直接问出智障两个字感觉很不尊重。
警卫说正常啊不是好好的吗,语气平淡无奇,然后就拿电棒的末端捅了捅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