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
这辈子有母亲给她张罗婚事,她就该好好听话做一回乖女儿,让母亲放心。
“好。”她抱了梅雪娘的胳膊笑:“我听母亲的。”
江令宛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开始落山,顾金亭终于来了。
他什么都没带,一个人来的,没进屋,只在正房门口站着等江令宛。
他的神色很憔悴,与五天前判若两人,江令宛忙走出来:“顾表哥,出了什么事?”
她还是头一回从顾金亭身上看到这么颓废的神情,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好。
顾金亭垂着头,过了好一会才敢看她:“宛表妹,对不起,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这短短一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顾金亭不敢停留,不敢再看她,说完转身就走。
江令宛懵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忙跑过去拦住了顾金亭的去路:“顾表哥,你在逗我玩,对不对?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要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她娇娇地笑看着顾金亭。
顾金亭却不看她,只摇了摇头,仿佛是从嗓子里把话挤出来:“我……是我对不起你。”
江令宛不敢相信。
明明之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若是其他人这样对她,她能理解,可这个人是顾表哥啊,他绝不会这么对她的。
“为什么?”她盯着顾金亭,“你告诉我为什么。”
遇到了什么困难,她愿意跟他一起面对,前世那么难,她好不容易才重生了,她愿意跟他一起克服所有的艰难险阻。
“对不起。”顾金亭始终不与他对视,“我母亲不答应。”
她的手还拽着他衣袖,他盯着她的手看,他牵过这只手,想牵一辈子。
她腕上戴着的手钏,是他送的。
“我想争取一下。”江令宛不想放弃,她认真说,“我们到顾姑母面前去,我亲自跟她说。”
虽然这样不好,但她跟顾表哥其实很不容易才能有今天,她想试一试。
她执着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他的身影,宛表妹啊,对不起。
他没再开口,江令宛却懂了。
“我明白了。”她松开手,笑了一下,她当然是愿意争取的,前提是他也愿意。
既然顾表哥不愿意,怕是真的不成了。
她鼻子有些酸,却忍住了展开一个笑容:“别哭丧着脸,就算亲事不成,我难道还不是你的宛表妹了?你以后难道跟我就不是亲戚了?”
“我没有亲哥哥,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表哥,还这么优秀考中了会元,以后前途无量,就算你不认我,我以后也是要到处吹嘘的。”
“好啦,快回去吧,过几天就是殿试了,状元、探花、榜眼,你一定得拿一个回来,要不然可对不起我那步步高升的糕。”
她摆摆手,目送顾金亭走,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只等顾金亭走了,她的眼泪才掉下来。
不知道在哭什么,只是很难受。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哭得梅雪娘、杜妈妈也跟着抹眼泪。
小姐多坚强啊,夫人和离她都没哭,现在却哭成泪人了。顾家人没福气,错过了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以后他们会后悔的。
“小……”
杜妈妈想去劝,却被梅雪娘拦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痛快哭一场也好,有些伤痛只能让她自己愈合。
是夜,黑幕笼罩下的梅宅与从前没有两样,漫天星星缀在天空,夜色越来越深,梅宅一片安静。
萧湛站在梅宅后的隔墙下,墙内是小姑娘的卧室,他能听到她的哭声。
到了后半夜,屋里还有叹息声传来,他翻墙进去,掀开窗户,进入房中。
床上睡着的身影立刻坐了起来:“谁?”
哭了很久,她鼻音很重。
“是我。”萧湛上了床榻,将她揽进怀里,捂住了她的嘴,掌心一片湿凉,是她的眼泪。
萧湛几不可闻地叹息,他想亲她,替她抹去泪水。
他压低了声音贴着她的脸耳语,“有人窥视内宫,意图不轨,被金吾卫的人发现,我们一路追到这边,他可能就潜伏在梅宅。乖乖的,别出声。”
江令宛听出了萧湛的声音,连忙点头,生怕自己动作轻了萧湛感受不到,因此点得很重,唇擦着他的手心,他觉得发烫。
萧湛松开了手,起身坐好,江令宛却突然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五舅舅,我现在可以出去吗?我想到东边院子去。”
母亲跟小阿宝的安危未知,她想跟家人在一起。
心里担心,语气难免就有些急,虽然刻意压着,但他还是能听见。
“不妥。”萧湛低声道:“贼人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你贸然出去,反而会把贼人引过去。你母亲的院子我安排了人手,应该没事。”
江令宛对萧湛的手段很放心,既然他说没事,那就应该真的没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