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等到了亭边,见到人,他脸色登时变了。
“轩郎。”江令媛声音娇柔像潺潺溪水,身姿纤细柔弱像雪中的梅花,她抬眸看他,含情脉脉,欲语还羞。
她对上的是宁轩冷若冰霜的面孔,利箭般锐利冷漠的目光,那目光好像三九天的寒冰,冻得她心发寒,脑中发懵。
不待她有其他反应,宁轩已转身走了。
江令媛大急,快走两步,一把拽住了宁轩的袖子,泪眼迷蒙:“轩郎,世子,绾绾有错,但绾绾对世子的心天可明鉴,世子,别走,你别走。”
宁轩是她唯一的出路,若是宁轩走了,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眼泪有真有假,像断了线的珠子朝下落,这样一个泪做的美人,就是铁石心肠也要被她哭软了。
宁轩冷冷看着她,透过她泪流满面的脸,他眼前浮现出另外一个小姑娘的脸。
那个姑娘浑身湿透,发髻松散,衣衫凌乱,旁人指指点点,嘲笑不断,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紧紧抱着怀里那朵硕大的荷花,像抱着无比珍贵的宝贝。
她美滋滋的,笑呵呵的,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皇后姑母面前,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抿嘴一笑,一瞬间的羞涩之后,又变得骄纵大胆起来。
好像笃定她下一刻就会得到幸福。
他抢在她前面,说自己不想娶任何人。
她红了眼圈,紧紧抿着嘴,又很快恢复如常,她没有哭,只是倔强地看他,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放弃,她会让他喜欢上她的。
他那样羞辱她,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其实是很心痛的,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哭吧。
那样单纯直白又热情的喜欢,没有掺杂任何的欲|望与利益,又岂是眼前这个人能比得了?
他今天来梅园,她怎么没来?
是因为江令媛吗?
她会怎么想,会不会很难过,还是像从前那样面上很坚强,背地里偷着掉眼泪。
她那样的人,没受过一点委屈,闪闪发光像太阳一样,却因为他屡屡伤心难过。
宁轩抿了抿嘴角,视线落在江令媛手上,那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骨节泛白,好像离了他,她便活不了似的。
他脸色越发的冷,眸色越发的深,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平静地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江令媛愣在原地,从头凉到脚。
休再纠缠,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江伯臣正在老夫人院中说话,老夫人一向不喜欢江伯臣,今天却因为宁轩的到来难得对他和颜悦色。
“若是顺利,这两天宁家就该派人来提亲了,我们家该矜持一些,但也不能拿乔,稍微考虑两天,年前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江伯臣呵呵笑:“母亲说的是,媛姐儿明年夏天及笄,婚期定在明年夏天就行。”
年轻人嘛,总是心急的,他女儿这么美,宁轩怕是等不到夏天,若是他态度诚恳,好好地跟他说,他这个做岳丈的也不会不通情达理,不及笄嫁,过了年就办喜事也是可以的。
若是春天成亲,到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要抱外孙了。
这第一胎最好是儿子,以后就是永平侯府的世子、侯爷。
他女儿都给宁轩生儿育女了,永平侯要投桃报李,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提拔他,他的要求也不高,一部的侍郎就足够了。
江伯臣想得太美了。
“也不用那么着急,宁家的哥儿都是满十八才能成亲。”老夫人顿了一下,“你说谁?媛姐儿,这跟媛姐儿有什么关系?”
江伯臣觉得母亲老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宁轩今天来就是相看媛姐儿的啊,这会子两个人正在梅园赏梅呢。”
我们刚刚说了半天,一直在说这件事,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忘了呢。
“媛姐儿?你说在梅园等宁轩的人是媛姐儿?”老夫人震惊,陡然拔高了声音。
江伯臣被吓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是媛姐儿啊,我们一直说的是媛姐儿啊。”
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宁轩看上的是宛姐儿,上次去江家,瑶儿说的也是宛姐儿,你怎么把媛姐儿扯进来了。”
什么?
江伯臣呆住:“这不会吧,母亲你跟瑶儿是不是弄错了。”
老夫人对他无语,急急喊了丫鬟来:“快,扶我去梅园。”希望还来得及。
江伯臣也有些慌,扶着老夫人就朝外走。
要真闹了这样的乌龙,宁轩必然以为自己在耍他了。
“老爷,老夫人。”江大有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江伯臣心里一个咯噔,涌起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宁世子走了。”
得,不用去了。老夫人回到屋里坐下:“宁世子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江大有想了想,道:“宁世子没说什么,只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