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会改口。
不过,她也并不是一点成算都没有,她既然敢把这件事情宣扬出来,就是有一定把握的。
江令宛这个小贱人!
乔夫人狠狠剜着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府尹大人不叫江伯臣也不行了,衙役飞奔而去,把江伯臣给带来了。
衙役边走边说,江伯臣气了个仰倒!
他跟梅雪娘本是和离,但为了脸上好看,他就对亲爹老侯爷、亲娘老太太说是他嫌弃梅雪娘浑身铜臭味,嫌弃梅雪娘生不出儿子,所以不要梅雪娘了,是他休的妻。
至于内里真相,他一直死死捂着。
乔夫人这个黑心烂肝的长舌妇,竟然给他大肆宣扬,不用到明天,满京城都会知道他江伯臣头上一片草原,届时他该怎么面对上司同僚,怎么出门见人?
还有宛姐儿,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出了这样的丑闻,以后宛姐儿还有前程可言吗?
所以,一进府衙大堂,江伯臣就理直气壮、不堪承受其辱地吼开了:“污蔑!纯属污蔑! 我与梅氏乃是和离,绝非休妻。”
“乔夫人信口胡说,居心不良,目的是为了打击报复我家宛姐儿。”
“只因宛姐儿在京华女学成绩优异,深得夫子们的喜爱,乔夫人的女儿乔燕儿便心生妒忌,不惜下毒谋害宛姐儿。幸好宋山长与夫子们明察秋毫,发现为了乔燕儿所作所为,将她革名开除,永不录用。”
“乔夫人自家女儿犯错,不思好好教育,竟然出手欺负我宛姐儿,实在令人不齿。”
“好教大家得知,我家宛姐儿在被乔燕儿干扰的情况下,依然考了今年京华女学的新生头名。乔燕儿使用歪门邪道,连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
他如炮筒一般腾腾腾放了一大通,句句字字都朝乔夫人心口上戳刀子,自扎得乔夫人心头吐血,睚眦欲裂,恨不能要扑过来挠死他。
江伯臣毫不退缩,用眼神挑衅:你宣扬我绿云罩顶,就不要怪我狠踩你女儿了。
来呀,互相伤害呀!
这下众人议论的焦点变成了乔夫人,谁让她女儿害人的呢,谁让江令宛是今年新生头名的呢,谁让女学头月考试是全民关注的大事呢!
所以,乔夫人悲剧了,乔燕儿也被人鄙视了。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下,乔夫人再也无法维持官夫人的得体优雅了,她声音尖锐地叫着:“府尹大人!江伯臣胡说,他为了维护江令宛的名声才说他是和离的。他与梅雪娘是休妻,绝不是和离!”
“江伯臣说的都是鬼话,根本不足相信,请府尹大人翻看户婚文书册,就知道江伯臣是在胡言乱语了!”
按照《大齐律·户婚法》男女通婚、和离、休妻都是要到官府登记在册的。
京城的户婚文书就存放在顺天府衙门,府尹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乔夫人的要求,便点头:“师爷,将户婚文书册取来,本府当场查验。”
不一会,户婚文书册就放到了府尹大人的面前,随着府尹仔细翻看,大堂外一片寂静,众人俱鸭脖子伸得鹅脖子长,好像这样就能亲眼看到文书上写的内容似的。
乔夫人转头瞥了江令宛一眼,眼中的恶毒与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且等着,马上就要你们好看!
“乔氏!江伯臣与梅氏乃是和离,并非休妻。你当堂污蔑、犯了口舌,你可知罪?”
府尹声音威严,“啪”地一声惊堂木响,乔夫人只觉得耳边响起一个惊雷,炸的她目瞪口呆,脑中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
江伯臣此人见利忘义,将颜面看得比天大,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是过错方与梅雪娘和离?
乔夫人浑身僵硬,机械地转过头,呆怔望着江伯臣。
江伯臣冷冷瞥她,从鼻孔中发出一声不齿的冷哼。
江令宛上前一步:“多谢府尹大人明断,请大人惩治乔夫人,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双方闹到这个地步,很明显不愿意和谈了,府尹还是照例询问:“乔氏犯口舌之罪,人证物证俱在,照例该笞嘴三十,原告是否愿意和解,让被告以银抵罪?”
江令宛面沉如水,眉头都没皱一下:“若民女原谅乔夫人,恐怕乔夫人会不长记性,会再次胡言乱语。既然如此,还是该好好让乔夫人长长记性才是。”
也就是说,她要府尹当庭抽打乔夫人。
乔夫人双腿一软,竟然坐倒在大堂上,不、她不能被打,她不服!
“这不可能!”乔夫人跳起来,冲着府尹厉声叫道,“是江伯臣休了梅雪娘,绝不是和离,一定是你收了江伯臣的钱,替江伯臣作伪证!”
她把这句话嚷嚷出来,府尹的脸立刻拉下来了。然而乔夫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洗脱自己的罪名,至于说出这种话的后果,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她跳起来,抓过户婚文书,亲自查看。
府尹也不阻拦,任由她去翻看,直到乔夫人瞪着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