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绕过奴婢,奴婢不知那药粉竟然是毒.药。”婢女瑟瑟发抖,恐慌地祈求。
“闭嘴!”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狠狠呵斥那婢女,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宋山长的声音在厅堂响起:“乔夫人若是怀疑本山长冤枉了乔燕儿,我这便让人把药店的伙计老板叫过来询问,或者乔夫人仍然不信,还可以报官,让官府来查此时。”
“不、不、不,山长您言重了,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面对宋山长,乔夫人客气谦卑,绝无半点嚣张气焰:“女学纪律严明,您为人坦荡,处事公正,燕儿犯了错,您只管处罚。要打要骂,还是要我们登门到江家道歉,我们乔家一律照办,绝无半句怨言。”
乔夫人站起来,讨好一笑,若有所指:“或者山长您还有其他要求,我们一定完成。”
她这是暗示宋山长,可以给她好处。
宋山长凛然变色,猛然起身:“乔夫人说错了,我今天叫您过来,不是跟你商讨乔燕儿的处罚事宜。”
宋山长神情严肃,声音比乔夫人刚来时冷了许多:“在入学时,女学便会让学生带一份女学规范回去,让家长与学生认真研读之后签字带回来。规范上明确注明了乔燕儿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看样子乔夫人是没有认真研读的。”
乔夫人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女学的嘱咐,我自然认真看了,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那本山长说与乔夫人听。”宋山长冷冷道,“动机不纯,谋害同窗者,开除学籍,革出书院,终身不再录取!”
乔夫人“啊”地一声,两眼一黑,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一炷香时间之后,面色阴沉、瞋目切齿的乔夫人领着一个少女从女学后门灰溜溜地离开。
那少女面色青白,神色慌张,正是平时嚣张刻薄的乔燕儿。
只是此时她脸上再无平时的跋扈,一上车她就语气急切地问乔夫人:“娘!山长怎么说?她是不是要我回家思过,是不是要记我一个大过,还要我给江令宛赔礼道歉?”
那该怎么办?要她向江令宛低头赔罪,她的脸面朝哪儿搁?
“不行,我绝不向江令宛低头!”
“你!”乔夫人被气得心口疼,“什么赔礼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女学开除了!”
“什么!”乔燕儿瞪大两眼,“娘,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被开除?”
乔夫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开玩笑?我倒希望这是个玩笑,可惜宋山长不这么认为。你看看,封开除学籍的通知函乃是宋山长亲手所书,上面有她的签名与山长印章。”
乔燕儿接过通知函,两眼如死鱼目一样呆呆地看了一会,突然放声大哭:“这、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假的,是假的!”
她哭了一会,方后怕起来:“娘,我真的被开除了,祖父他一定会责罚我的,说不定会动家法。”
“娘,怎么办?我不要挨打,不要被关起来,不要去佛堂思过。娘,您救救我,救救我!”
乔燕儿是真的怕了,吓得涕泪齐飞,满脸惊恐。
乔夫人心痛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不怕,不怕,万事有娘呢,娘会亲自去跟你姑父讲,这都是江令宛诬告,你姑父一向疼你,疼媛姐儿,他为了媛姐儿的前程,绝不会放任江令宛这样胡来的。他会压着江令宛去女学翻供认错,只要江令宛承认是诬告,你身上的罪名也就能洗清了。”
“对,对,对。”乔燕儿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姑父是江令宛的爹,只要姑父发话,江令宛不敢不听的。”
……
萧夫子监考完毕,把成绩单送过来,宋山长接过看了,严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看来,明年六大书院联考,我们京华女学要一血前耻了。”
“江令宛的确聪慧有天分,刚入学的时候没看出来,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进步竟然这么大。”萧夫子笑着说,“这也是我们女学教导得好的缘故。”
女学教导的好,还不是这些夫子们教导的好?
萧夫子这样拐着弯夸自己,把宋山长逗笑了,笑过之后她神色又恢复了肃然:“今天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乔燕儿蓄意毒杀同窗,被革出女学;江令媛涉嫌下毒,与乔燕儿一样被革,永不录用。”
宋山长想着刚才的审问情况,脸色越发的冷。
江令媛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她跟江令宛起争执是因为一时气愤,与下|毒之事无关。
她嘴里喊着冤枉,眼底却很镇定,还不忘说,没有证据的事,便是宋山长也不能冤枉了她。
后来再审乔燕儿,乔燕儿十分慌乱,很快就哭着把经过说了。
乔燕儿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整个事件江令媛都不知情,江令媛是无辜的。
这样的事情,宋山长不知见过多少,她自然明白乔燕儿是受了江令媛的怂恿,被江令媛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