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留着也无用。

“你这话,可有几分是真?”

春晖笑道:“奴婢何曾对少爷说过假话?早先只一日老爷不在,那红娇就必定要鬼鬼祟祟地去寻二少爷。这事不独奴婢知道,旁人,少爷多问两句,也能问出来。”

庄敬航复又躺下,勾着嘴角道:“二哥如今跟二嫂形影不离,先前又欺世盗名将自己装得比我还孝顺。只怕就与父亲说了,父亲也不会信。”

春晖含笑不语,心知庄敬航心里自有计较,就只握着粉拳给他捶腿,又道:“其实要平绣姨娘多护着七姑娘,也不难。”

庄敬航瞧见春晖含笑看他,就道:“你有话直说就是。”

春晖笑笑,听到外头谷兰与山菊两个说话,就凑到庄敬航耳边,将平绣往日的作为一一说给庄敬航听。

庄敬航自听了春晖的话后,闲来无事,就去注意那红娇,自己个有意无意在红娇面前晃过,瞧着那红娇是但凡见了个男人,就眼盈春水,脸泛桃花的,心里更觉春晖说得有道理。

庄敬航叫了个给庄采芹看屋子的小丫头顶着庄政航的名跟红娇捎了两回口信,见红娇最初不搭理,两次之后,就说了些情意绵绵地话叫小丫头捎给庄政航听。如此,庄敬航自然就明白那红娇的心思。

只是如今庄政航每日来往于自家园子并普渡寺之间,那小丫头要捎信进去也不能。细细思量,竟发现若要捎信给庄政航,只能在园子之外截住他。

一日,庄敬航叫那小丫头偷偷与红娇说庄政航约她花园相见,那红娇果然打扮地妖里妖气地依言去了。

庄敬航躲在暗处,瞧见红娇欣喜复又失望地去了,嘴边噙着一抹冷笑,暗道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因肚子里有了个莫名其妙的种,就叫庄大老爷将多年的父女之情忘了,屡屡给庄采瑛难堪。

当日晚上,庄敬航又叫那小丫头与红娇说庄政航今日被简妍看得紧,不能过来,重又约了红娇隔日再见。

第二日,庄敬航叫芝盖给红娇哥哥几两银子,又交代了红娇哥哥几句,叫他在庄政航回来的路上寻了庄政航说话,引着庄政航与红娇相见。谁知芝盖后头来回,说庄政航压根不叫红娇哥哥靠近他十步之内,红娇哥哥连话都说不上。

庄敬航又思量一番,便叫人将平绣唤了过来。

平绣只当庄敬航屋子里缺了什么,过来后,就笑问:“三少爷要什么,只管叫人与我说就是。”

庄敬航笑道:“并不缺什么,只是想与姨娘叙叙旧,说些母亲的事。”

平绣脸上的笑淡了淡,然后道:“凡事要向前看,三少爷心里有大夫人是好,只是不该自苦。”

庄敬航道:“算不得自苦,只是听说母亲与姨娘极好,往日里姨娘母亲每常生病,母亲不时拿了银子给姨娘,姨娘的母亲才得以好好保养身子。”

平绣只是笑,却不言语。

庄敬航见她这模样,不觉冷笑一声,心想人走茶凉,往日里多大的恩情也叫人淡忘了,于是又道:“姨娘可还记得祖母重病之时,谁替母亲将祖母的东西挪出来的?”

平绣头皮一麻,后背隐隐有些发凉,心想定是春晖说与庄敬航听的。

庄敬航缓缓地道:“祖母可是查了几年也没有查出来,那几个替死鬼如今也不知被卖到哪里去了。姨娘说,若是祖母如今得知真相,会对姨娘如何?”

平绣抿了抿嘴,笑道:“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也不知少爷怎就提起这事。大夫人临去前,叫我好好照料少爷姑娘,只这份信赖,我就不敢忘了大夫人的恩情。”

庄敬航笑道:“既然如此,为何姨娘袖手旁观瞧着七妹妹与那奴才闹?那奴才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配与七妹妹说话?”

平绣为难道:“并非我不管,实在是老爷站在红娇那边……”

庄敬航哧了一声,然后道:“明日父亲要与昔日常来门上的几位老爷在书房吃酒,还请姨娘将花园里不相干的人支开,只叫红娇自在地进去。”

平绣疑惑道:“少爷这是……”

庄敬航道:“姨娘莫问了,明日二哥过来,姨娘瞧见二哥,只说父亲正在花园里头饮酒,叫二哥赶紧过去劝父亲少喝两杯。姨娘瞧见二哥过去了,就去与父亲说,只说红娇在花园里动了胎气,旁人不敢搬动她,请父亲来瞧瞧。父亲如今当那奴才肚子里的是个宝,定会急匆匆赶来。”

平绣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含笑道:“三少爷说得不明不白,我都糊涂了。”

庄敬航笑道:“姨娘只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一个yín_wádàng_fù,姨娘想不出这两人凑在一处,会有什么好事吗?”

平绣沉默不语,心想庄敬航胆子当真大,竟然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又想引庄政航、庄大老爷过来的事都落在她肩上,出了事,岂不是叫她一人担着?

庄敬航循循善诱道:“姨娘可仔细想清楚了。如今已经定下了日子,明年开春,新的大夫人就来了。听说那大夫人很是小家子气,必然是管不住事的。姨娘是老祖宗给的,自然要大过她去。若是能叫二哥理亏,叫二嫂不能再插手咱们这边的事,姨娘岂不是要比那正经的夫人还要威风?且姨娘如今叫那红娇压着,心里可甘心?不往好处想,只单想想若是老祖宗知道姨娘偷拿东西的事,姨娘又该是何等下场。”

平绣暗恨自己当初糊涂,就与庄大夫人一同做那瞒天过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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