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长得唇红齿白清俊干净,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讨厌鬼!
“这就是你做错了事的态度?”韩移表情尤为无辜,“丫头,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
“丫头?你指不定比我还小,背拿着个相机一看就像刚出社会流浪街头的文艺青年。”莫以唯不满地掐着腰,大有要撕破脸的架势。“还有,什么叫对我宽容?你说说看,你宽容在哪儿了?”
他看着张牙舞爪的她,几乎就是个讨不着食炸毛了的家猫,虽然亮出了爪子,仍旧笨拙得可爱,顿时便觉得她实在相当有趣。然后摆出认真理论的模样,摊开手指一点一点的算计起来,“咱们来算算呀,我只是个临时司机,你把我老板的爱驾弄坏后,是我替你垫付了所有的修理费用,那可是我准备回老家结婚的全部积蓄啊。”韩移装得楚楚可怜,眯着眼,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她的穿着,迟疑道:“现在,我看你……应该不可能一次性还清,这下我的婚礼只能往后延期,我的可悲全都是因为你,我没发脾气,对你还不算宽容?”
对女人,始终得用骗。
他们对幻想的执着就像飞蛾迷恋火烛,只要不是真实的,就算最后会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既然这样,就骗好了。
莫以唯想了想,漆黑的夜色里他悲凉的眼神显得尤其清亮,看得她顿时一颤,开始良心不安起来。也对,看他的穿着,也不像开得起那种车的大财主……
“对不起啊……总共多少钱?我一定还你让你回去和你媳妇完成婚礼!”
韩移笑眯眯地举起修长的四根手指,“也不多,就四万。”
“四万!?”莫以唯吼出来,“什么车那么贵?”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趁机讹人,但当他慢吞吞地掏出一张发票时,她便彻底石化了。
她这走的到底是什么狗屎霉运,前几天刚拿到三万块,马上就要补贴一万块给别人赔出去。最要命的是三万块早已经全部汇给家里了,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
“这个是我工资卡。”莫以唯苦着脸,极不情愿地将口袋里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卓西专用卡递过去。“你先拿着,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打到里面,你可以随时取,我一定好好努力,尽早把钱还你……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说完便转过身,满脸忧愁地走开。谁知才刚跨出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拎了拎,一股重力落在她身上让她难以动弹。
莫以唯无奈地回过头,“还有什么问题么……先生?”
韩移亮得宛如星辰般的眼眸被繁华的灯光照耀得熠熠生辉,但精致唯美的脸上缓缓流露出可怜的神色,捂着肚子哀怨地诉苦:“我没钱吃饭了……你要不要表示看看?”
她想了想,“你是想让我……”
韩移赶紧笑着点头,本以为她会开窍地说一句请他吃饭,或者陪他吃饭。谁知这丫头果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娃,情商低得让他难以想象。
她一拍手,一脸醒悟的表情,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报纸包好的三千块,推到他怀里,“先还你三千,拿去讨吃的吧。”说完丢下一脸错愕的韩移,带拔腿继续走。但迈了几步后又转过脸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用四万块筹备婚礼?抠死了。”
韩移看着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倚在栏杆上低低笑起来,然后举起单反相机和镜头,按着她离开的路线,细细地调准,才咔嚓一声,留下她稍稍侧过脸,风撩起了几缕额角的发丝的模样,周围的光温暖而柔和,周围的人匆忙而苍白,只有她在光影交错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瞥向一旁行乞的一对母女,走过去放进他们的碗里,再看了看母亲摊在地上的出生证明,伸手摸了摸她怀里已然睡着的残疾孩子脏兮兮的小脸,笑道:
“美女,生日快乐。”
————陆家书房。
空调拂出的冷气冒着雪白的雾气,在整个房间里腾动。陆迁城倚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眼不自主地转向桌上摆放着的和田玉手镯,目光淡漠。
“l。”
屋子里影光聚集成一簇投在硕大的屏上,声波响动,音色依旧生冷僵硬:
“陆先生您好,有何吩咐?”
“镯子,找得怎么样了?”
l把一窜数据集合后将资料全部投影出来,“很抱歉陆先生,没有任何新进展,已调查过全国各地的珠宝石器商行的所有在售及非售商品,不存在匹配资料。”
他站起来,走过去看着投影上所有的罗列数据,眉间不由地落下一片迷惘。
他这个父亲,实在是在商场上行得太过老奸巨猾。提防自己,就如同封建地主提防着人民那般冷酷无情。就连死前的遗嘱,也摆了个让他费尽心思的游戏,动了让极为他头疼的手脚。
陆迁城拿起晶莹剔透的镯子,抚摸上面凹凸有致的刻痕,眼一抬,朝屋外二楼的客房窗口望去,刚走出去便听见l的提示音:
“先生,最近您所关注的人中,卓西第二车队队长韩移有大的动态,据最新消息,韩移先生已回国,是否要进行消息跟踪?”
陆迁城顿了顿脚步,侧过脸,“不用了,你跟不上。”
如果这样一个简单的系统就能轻易跟上他的行踪,在it产业方向皇朝便不会落后卓西那么多路程了。
来到客房门前时,他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后才推进去。
屋子里安静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