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什么可以浪费给陆由的,身为老师,他做了他要做的,身为卡狄制作部的总监,这出舞台剧真正的负责人,他要兼顾的,不止是陆由了。

后半场,陆由仿佛觉醒一般,唱出了他自己的声音。

而在徒千墨的运作下,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被作为是,小师弟陆由上半场对师兄的纪念。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徒千墨站在陆由身后,轻轻扶着陆由肩膀,他们静静听着这一次的歌。

那时候,徒千墨说,“那是我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听你唱歌。你的嗓音并不清亮,高音不像山茶花开时的早上,低音也不似月季凋零,只是,那样的声音,却无端地,让我想起,从前的岁月。明明,那时候的你,才十七岁。”

陆由只是一笑,“是吗?当时,怎么没听你说过。”

后来,听过那场舞台剧的人都说,陆由的演唱,可以被当做,回忆。

徒千墨说得不错,陆由的歌声,是隔着雾的,他不清透,也不带着少年的稚嫩单纯,他的高音,像是隔着重重远山飘过来的高高的血丝一样的红霞,他的低音,却像是葬在深谷里的,深地远地被顽童不小心踢下去的半截木头。

他的歌声,永远都隔着一层,可是,却正因为这样的朦胧,却越发地,让人想起,自己从前的事。

陆由唱得并不绝望,可是,很多人,都哭了。

《犀角》本就是一个悲壮的故事,但是,却因为陆由的声音,将这种悲壮,化成了每个人埋藏在心里的一点苍凉。

最后,沈彦非死去的那一幕,陆由,在配乐的枪声下飘飘摇摇地倒下,他的腰太过纤细,他的腿太过修长,以至于,那个身子摇摇欲坠的时候,时间就像是荡在了摇篮里,陆由的每一次摆腰,观众的心都跟着抽一重,每一次挪步,观众的手都会更握紧一分,只是,终于,他还是倒下了。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柄陪伴了他十年的枪,距离他的指尖,不过一寸,只是,他终究没有握到。

《犀角》还是那样一个故事,爱别离,求不得。

故事落幕,幕布再一次合上。

音乐响起,演员们一个一个出来谢幕,最后出场的,是陆由。

大家一起深深鞠躬,再一次说谢谢。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在忙碌,陆由,却像是失去了全部意识一样,又一次躺在舞台中央。

饰演沈彦非爱人的蒋临栖第一个上来推陆由,陆由却一动也不想动,他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的灵魂,根本,没有再还阳的能力。

徒千墨回头看了一眼,陆由躺着的位置太正,大家都在来往跑动,每个人都绕过他,徒千墨没有说话,默默擦拭着自己的大提琴,直到南寄贤将陆由拉起,推到他面前。

如今的陆由,神色恹恹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那些属于十几岁少年的青春活力,都在沈彦非倒下的那一刻消亡了,他只觉得,自己,早都随着沈彦非消逝了。这个世界,留下的,不知还有什么。

南寄贤掐了陆由一把,陆由这才回魂一般,叫了徒千墨一声,“老师。”只是,他的声音却带着哭腔,那是,沈彦非听到恩师死讯时的表情。

“啪!”徒千墨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太狠,甚至连南寄贤都怔住了。陆由今天演的,不能不说是出色的。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能让老师在小师弟演出结束的时候,没有一句鼓励,而是,一巴掌。

四周围,大家面面相觑,徒千墨却是狠狠握住了陆由手腕,将他拖进了最里间的化妆间,“为什么打你?”他问。

陆由扬着脸,他不是没有挨过打,也不是没有被当众羞辱过,可是,自己的老师,当着那么多演员的面,演出一结束就给了自己劈头盖脸的一巴掌,你让他怎么说。

徒千墨的声音带着嘲弄,“不知道?要不要,请了家法,打到知道为止。”

陆由别过了脸。

徒千墨一脚就踹过去,正踢中陆由小腹,陆由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化妆间本就小,陆由这样一倒,就滚在了徒千墨脚边,徒千墨提起陆由肩膀,将他按在化妆镜前,陆由看到,自己半边脸上,指痕浮肿,只是,镜子中的自己,哪怕被按得这么狼狈,却也是,好看的。

对这张脸,他一向有自信,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自信在这个时候。

徒千墨放开他,“看着你自己!你是陆由!不是沈彦非!”徒千墨吼道。

陆由莫名其妙。

徒千墨看着陆由的表情,更狠地拧住他肩膀,“记住!你是陆由!不是沈彦非!戏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许给我躺在地上装死,也不许跟我说,入戏太深,一直不得出来!你从来不是那个持枪走漠北的少年英雄,陆由,听清楚,《犀角》,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了

大家久等了!

126

126、一百二十四、演出成功 ...

徒千墨看着陆由的表情,更狠地拧住他肩膀,“记住!你是陆由!不是沈彦非!戏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许给我躺在地上装死,也不许跟我说,入戏太深,一直不得出来!你从来不是那个持枪走漠北的少年英雄,陆由,听清楚,《犀角》,已经结束了!”

陆由望着发狂一般的徒千墨,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终于,他在他再一次将自己的脸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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