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开,柳氏整个人放松下来。.: 。
她本就是个很喜欢研究诗词歌赋的文艺‘女’青年,虽说成婚以后就被困在后院的那一方小天地里,成日里,研究的都是茶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在她看来颇为庸俗的琐事,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子文青劲,却是半点没有减少,只不过是被她深深藏在了心底,免得落在旁人眼里,认为她这个当家主母不务正业而已。
尔芙和她聊来聊去,便说起了戏班子排演新戏的事情。
这事,对于柳氏来说,绝对比谈论衣裳首饰要有意思多了,她本来也是个爱听戏、看戏的,闲暇时候,也会捧着话本子,如身临其境地感受一场爱恨纠葛,说到这种排演新戏的事情,她最后的那点拘谨,也彻底消失不见了,说到兴起的地方,更是直接拿过尔芙放在窗边的笔墨,单手敛着有些阔的袖口,自个儿动笔写起了新戏的剧本。
套用句柳氏的话说,这旁人的话本子和剧本写得再传神,读起来再有滋味,却也总不如自个儿写出来的话本子,看起来更痛快,这手里头握着一支笔,那种感觉就如同化身成佛一般,你高坐在云台上,俯视着纸上一个个跳跃着的字符,任意‘操’纵着书中角‘色’的欢乐悲喜,想她们哭就哭、笑就笑,别管旁人看着怎么样,起码自个儿写的时候就是图个乐呵。
其实尔芙以前就曾经想过自个儿动笔写些话本子打发时间。
只不过作为从小就不大擅长写作文的她,只要想想一本话本子要几万字的内容,便已经是还没有拿起笔就先行心虚气短了,哪怕是改变那些她觉得有意思的话本子,她也是和身边宫婢、戏班里的老人儿商量商量再商量,才能吭哧瘪肚的决定,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是真不像往常的她,如今听了柳氏的这番话,她整个人的心境都开朗起来了。
是了,她现在写话本子是给自己个儿玩的,又不是应付功课、考试写出来的作文,不求高分,也不求其他人喜欢,更不想着刊行发售,就算是她写得再差,顶多就是‘浪’费些笔墨纸张而已,相信没有人会为了她这点小小爱好就说三道四的,就如同她鼓捣戏班子排演新戏,并没有人跳出来指责她不务正业是一样的道理。
想通了这点,她待柳氏更加亲和了许多,不但经常招呼着柳氏过正院这边和她一块听曲看戏,有时候还会心血来‘潮’地去西小院旁听小七上课,小生子准备好的点心,也经常会打包给柳氏带回家,让柳氏家里头的孩子们尝尝鲜。
毕竟京城的冬天,新鲜的瓜果,实在是太少,就算是各家各户为了自家孩子打零嘴儿都会在地窖里,储存上些苹果、梨子、杏儿、桃子这种能长久储存的水果,却也舍不得‘弄’成点心馅料给孩子们解馋,而尔芙就不同了,她有一处种满果树的庄子,从夏末到中秋,产下来的水果,除了少数分给了庄上的庄户,其他那些都一股脑地收到了窖里,别说正院就尔芙和小七两个人喜欢吃水果吃不完,便是全府上下一起吃,那也足足能吃上两三个月了。
…………
就在尔芙全身心沉浸在创作属于自个儿的话本子的时候,天气一天天地暖和了起来,可以说是在她不知不觉间就迎来了一年一度最盛大、最热闹的节日——除夕。
当府里府外都挂满了年味十足的大红灯笼,茉雅琦回来了。
在庵堂一住就是两个多月的她,虽然有宫人和梁宇轶替她‘精’心调理身子,但是还是消瘦了不少,而且眼神也更加‘阴’冷了,时不时一道冷幽幽的眼神扫过,那模样就如同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似的吓人,不过她对尔芙的态度,倒是有了大大的好转,恭顺有礼,宛若大李氏二号似的。
“既然回来,那就好好跟着绣娘绣嫁衣吧。
你应该从你额娘那听说了,你阿玛替你和冯家小少爷冯林定下了亲事,连生辰八字都已经找人合过了,只等着过了年就会替你在皇上老爷子跟前请封,到时候你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尔芙瞧着越发虚伪的茉雅琦,毫不掩饰对茉雅琦的不喜,淡淡说了一句就让人送她回静思居去休息了。
茉雅琦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反感这‘门’亲事,很是冷静的走了。
她这样的这点转变,让尔芙的心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又多了几分不安,因为就茉雅琦那冷幽幽的眼神,便已经让她不受控制的联想到了那句‘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的话,她实在不觉得茉雅琦这样的情绪,有半点待嫁‘女’的欢愉和憧憬感觉,不过眼瞧着就要过大年了,她也不好再拿这种事去烦四爷,便只好勉强自个儿将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
同时,她也越发惦记还在外漂泊着的弘轩。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亏。
斜倚在窗边坐着的尔芙,望着窗外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想着身在他乡求学的弘轩,终于理解了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老话,尤其是在四爷答应她就快接回弘轩以后,之前被她故意压在心底的思念就如同雨后‘春’笋似的钻了出来,盼了一月又一月,眼瞧着一年就又要过去了,弘轩还没回来,她这心底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拿过丢在旁边的绣帕,愣住了神。
这是她特地‘交’代绣娘描好样子、配好各‘色’丝线送过来的,‘花’样是比较俗气的富贵平安,已经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