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的车开得那叫一个慢啊,方辞估摸着连30码都没有。忍了三个红绿灯路口,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快点儿?”
“急什么呀?你那车就是被拘了,还能真的被没收啊?放心,去晚了还是在的。”
她说的是这个事儿?
方辞的目光恨不得在这个故意的家伙戳上几个窟窿来:“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你能不能快点?”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骆云廷心里不是很好受,嘴角的笑容也没有方才那么自然了。
方辞也不客气:“人与人交流,要讲求气场贴合,我觉得咱俩八字犯冲,还是少来往好了。”
“那方戒北呢?你跟他八字就合了?”
方辞也直接:“我跟他八字合不合,跟你有什么关系?”
骆云廷直接踩了刹车,拖着方辞下了车。方辞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到了一边。那天,夜很深了,这一带地方偏远,隔着好几米才有一盏路灯。他把她按在一个胡同的墙壁上,眼睛在黑暗里炯炯有神。
方辞之前一直都挺讨厌他的,倒不是他这人不好,相反,这人长得高大英俊,谈吐风雅,文雅之余又有那么几分权贵子弟的痞气,其实挺招人。不过,他看她的眼神,一开始就太明白了,接近她的目的,也太让人明白了。
这孙子,丫的眼睛里都明明白白写着“我要上你”四个大字了。
所以,方辞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反感。
但是,她并不怕他。方辞怕过谁啊?
可是,那天的这个时候,他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狠狠抵在那面冰冷的墙壁上时,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野兽般的光芒,还有手里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的蛮横力道,真让她怕了,简直是背脊发凉。
她强作镇定,质问他:“骆云廷,你要干嘛?”
他笑起来,似乎是好笑她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方辞心里发虚,声音就更大,只是尾音都打着颤儿,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你敢碰我,信不信方戒北阉了你!”
他嗤笑一声,靠过来,还跟她开玩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啊。”
方辞气得浑身发抖,还有怕的那一份在心里。趁他不备,她抬起膝盖就狠狠顶了他一下,正中他的兄弟。
但凡男人,这个要害一旦被击中,没有几个不投鼠忌器的。果然,这厮脸色苍白,往后弓着身子退了几步。
方辞眼疾手快,趁势逃了。可她慌不择路,竟然逃进了胡同深处,而且,因为光线昏暗,她出来时还好巧不巧地踩中了掀起的窨井盖。
掉下去的时候,方辞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到底是哪个没道德的,撬起井盖都不在周边竖警示牌。
下水道里不深,但是很脏,污水溢过她的腰。她好不容易爬起来,踩上了边缘上的干地,就听见黑暗里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方辞像被点了穴般愣在原地没动,直到脚背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尖叫了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吓得猛地跺脚,把一只肥大的老鼠甩了下去。
骆云廷听到了她的声音,在上面掀开了窨井盖。
方辞的视野里亮了,这才发现老师早被她踢飞了。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颊边挂着两串眼泪。
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地模样,骆云廷反而不厚道地笑了。
方辞大声喊:“还不快救我上去?”
“想我救你上去?”骆云廷忽然痞痞一笑,“成啊,你答应跟我交往,我就救你上去。”
——挟恩图报啊!
方辞咬着牙,不应。
窨井盖底下又湿又冷,还恶心,她抱着肩膀,腿肚子都在抖,一只鞋子还不翼而飞了,模样儿别提多可怜了。
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硬气——骆云廷无语。他本来也就是逗逗她,哪里想过要把她扔在这种地方?
他转身走了。
方辞以为他真的走了,哭了出来,这次也是吓得。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意外地回来了,从上面放下了绳子,然后攀着绳子三两步跳了下来。因为跳得急了,底下又昏暗,不小心割伤了手。
方辞难得关心他一回:“你没事儿吧?”
手都蹭破一层皮了,他还跟她笑:“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滚!”方辞狠狠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进水里。
骆云廷有点郁闷,也不逗她了,想着就她这小身板和力道,拉着绳子肯定攀不上去,蹲下来,拍了拍肩膀说:“来,踩着我肩上去。”
方辞怔了一下,迟疑地说:“你行吗?”
但凡男人,最忌讳被问“行不行”,骆云廷扬了扬唇:“‘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得咧,白担心他了。就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担心他干嘛?
这么想,方辞毫不客气地踩上了他的肩,手里借着那绳子的拉力才堪堪站稳了。
“我要起来了,你站稳了?”
“嗯。”
不愧是专业人士,肩上站了她这么一个人,他起身时还是很轻松,而且下盘很稳,稳稳当当把她送上了顶。
方辞攀了上去,拍着胸口坐在井盖边缘喘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拿了绳子,回头就要去救他,可转念一想,又存了一点坏心,冲底下笑着说:“叫一声姑奶奶来听听。”
骆云廷都气笑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随你怎么说,怎么样,叫不叫?”
“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