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说。”嘴上嫌弃着,心里却隐约感到被温暖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至少面前这真实的体温与心跳,证明了自己不再是座孤岛。
第二天两人都默契的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安嘉如的婚礼办得简单又温馨,场地不大不小,只邀请了至亲好友。没有父母在场,安嘉乐就担当了把姐姐交到姐夫手里的角色。第一次穿西装上台,他手心里全是汗,比出嫁的新娘子还慌张。
安嘉如穿着露肩婚纱,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优雅的发髻,举着捧花的样子明艳又动人。姐夫看到的时候哭了一场,安嘉乐看到没忍住又哭了一场。
剩下安嘉如在化妆间里吐槽:“我们家的男人都怎么回事,眼泪也传染吗?小秦,还好你也在,不然这里一个顶用的人都没有。”
秦磊双手背后腼腆的笑笑。
他早上坚持要来婚礼,安嘉乐是极力拒绝的:“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等你一起回去啊。”
“我姐结婚,你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你要去,怎么跟人介绍啊?”
秦磊试探道:“要不就说我是你家属呗。”
毫不意外的接受到了安嘉乐的白眼攻击。后来还是安嘉如来打圆场,邀请他一起去热闹热闹,这事才算完。
秦磊帮着分发喜糖,刚绕过一圈桌子走过来,就看到安嘉乐正紧张兮兮的摆弄自己的领带,不知道怎么把结弄散了,自己捣鼓半天也没恢复原状。
“我来吧。”放下手里的东西,秦磊走过去,示意他把领带交给他。
安嘉乐无奈,老老实实的递给了他:“你会打吗?”
“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卖包子的就不能会打领带了?”
安嘉乐想反驳,没想到以两人的高度,一抬头嘴唇正好碰到秦磊的下巴。距离那个暧昧不明的吻只隔了一天,两人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有所改变了。
秦磊把领带整理好,又帮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口,一副欣赏的口气:“好看。”
顿了顿又凑近耳边小声道:“和你穿裙子一样好看。”
安嘉乐被逗得面红耳赤:“变态!”
被他这么一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了。仪式开始,安嘉乐牵着姐姐的手穿过鲜花拱门,进行曲神圣庄严,恍惚间真的有种要嫁女儿的不舍。
把人交给姐夫的时候还入戏十足:“我把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姐好,不许欺负她。”
一直憋着眼泪的安嘉如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仪式部分完毕,安嘉乐默默下台,坐在台下看着两人的背影,诸多感叹。秦磊看他伤感,递给他一张纸巾:“舍不得了?”
安嘉乐点点头:“我现在有点明白,那种自家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真挺不好受的。”
秦磊为了这个比喻偷笑:“那你说自己是白菜还是猪啊?”
安嘉乐破涕为笑:“你才是猪!”
最后环节是新娘抛捧花,安嘉如招呼大家上台,让所有单身的来宾都参与。秦磊觉得有趣,拉着安嘉乐一起,安嘉乐兴趣寥寥,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不想往前凑热闹。
捧花划过圆弧形曲线,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秦磊的怀里。
主持人走过来热场:“这位帅哥你运气真好,接到新娘捧花,马上就要脱单了。怎么样,有喜欢的人了吗?”
秦磊毫不怯场:“有啊。”
安嘉乐的心咯噔了一下。
“准备结婚了吗?”
余光瞟向角落的地方:“还没有。现在他还没接受我,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的。”
安嘉乐毫不犹豫的回他一个口型——想得美。
第7章
秦磊来得匆忙,没顾上买回程的车票,想起去抢票的时候卧铺已经都卖完了。安嘉乐听说他没买到票,索性把自己的也退了,和他一起改坐硬座。
两人并排坐在座位里,秦磊还在感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安嘉乐正在剥姐姐临行前给他带的橘子。听到他这么说,拿起一瓣塞进他嘴里:“就你话多,好好吃你的吧。”
遮遮掩掩的,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
秦磊吃着橘子,嘴里心里都泛着甜意,张嘴向他再讨:“好吃,再来一个。”
安嘉乐的手指细白修长,把黄澄澄的橘瓣伸到面前,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了。秦磊凑过去吃,嘴唇掠过指尖故意恶作剧地舔了舔。
“嗯,真甜。”
安嘉乐触电一般收回手,把剩下的橘子放他腿上:“想吃自己剥。”
秦磊心满意足的看到他的耳朵动了动,渐渐攀上一层粉色的红晕。就像两人接吻时一样。
没有拒绝,那就是喜欢了吧。秦磊乐观的想。
前一晚谁都没有睡好,余下的车程漫长,不知道是谁的头先靠向了另一人的,就这样不知不觉依偎着睡了过去。在安嘉如家里,两人用了同一款沐浴露,此时正散发着好闻的皂角香。
在这股安心的气息环绕下,安嘉乐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只是画面变得柔和明亮,场景不再是那堵冰冷的院墙。他躺在一片松软的草地上,闭着眼懒洋洋地享受阳光,一个男孩走来,向他伸出手,似是要拉他起身。背光的轮廓清晰,五官却怎么也看不分明。
男孩柔声唤他:“乐乐,起来了。”
意识是清醒的,四肢却像是被钉在原处,用尽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
男孩看他迟迟